得到顧賀章的應允，小傑響亮喊着：「爸爸！」

宋知秋只覺被迎頭潑了盆冷水。

此時此刻，她實在無法自我欺騙，顧賀章對沈秀梅的好，只是長官對烈士家屬的照顧責任……

她再沒勇氣進去，轉身奔出拐角，逃出大院。

她跑到街邊，還沒喘口氣，就見爺爺身邊的警衛員唐燁，匆匆下車，沖她奔來。

她一愣：「唐同志，你怎麼在這兒？」

唐燁急的不行：「宋小姐，司令今不久前突然昏倒，醫生說是蛛網膜下出血，被送去醫院急救了！」

轟然一下，宋知秋徹底慌了神，渾渾噩噩跟着唐燁趕到醫院。

病房裡。

老人剛剛被送出急救室，蒼老的人像被嵌在病床里，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醫生說司令只是暫時沒事，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聽着警衛員唐燁的話，宋知秋一步步走到病床邊，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淚眼朦朧：「爺爺……」

上輩子也是在這樣的病房裡，她沒能見到爺爺最後一面……

懊悔和自責糅雜在胸口，攪的她心臟抽疼。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太無能，那樣努力維繫和顧賀章的感情，卻還是弄得一團糟，也沒能照顧好爺爺……

她將爺爺的手貼在臉頰，聲音輕啞：「爺爺，對不起……」

自己該怎麼辦？

如果上天能聽到祈禱，能不能讓爺爺好起來，換她生病？

……

之後，宋知秋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離。1

直到第五天下午，老人才醒過來。

可第一句話卻是：「賀章呢？爺爺想跟他說幾句話……」

宋知秋來不及想其他，只想滿足老人的心愿，擦掉眼角的淚就去護士台給顧賀章打電話。

等了很久，顧賀章低沉的聲音才從聽筒傳出：「什麼事？」

宋知秋下意識捏緊了電話線：「爺爺在醫院，他想見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嗇施捨一個字。

「好。」

她張了張嘴，想再說什麼，耳畔卻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個小時後。

一輛軍綠吉普停在醫院門口，一身作訓服的顧賀章從車上下來。

守在門口的宋知秋立刻跟上，她緊張攥着手，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