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看出蘇妙辰的糾結，放輕了聲音：「檸檸，我們是朋友，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如果你覺得不行，我們過完大年初一就回來。」
「不可以。」蘇妙辰想都沒想就拒絕，「你們現在就回去，我不跟你們走。」
「檸檸……」
「檸檸姐！」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開口，而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蘇妙辰的電話。
是林川業。蘇妙辰走去陽台上接起，一低頭，卻看見樓下停着輛熟悉的黑車。
而林川業就倚在車門前，嘴裏銜着支煙。
白色的煙霧混着白色的雪花，讓他那雙漆黑的眼睛格外明顯。
他似乎是沒想到蘇妙辰會突然出現在陽台上，要去拿煙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香煙燒盡了才回過神。
蘇妙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背對着他接起電話。
這時，沈駱走進陽台：「檸檸姐……」
剩下的話都在看到林川業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他來幹什麼？！」
蘇妙辰掛斷通話，越過他走進屋中。
「我晚上去顧家過年。」

第四十八章

聞言，沈尋和沈駱皆是一怔。
沈駱先激動起來：「檸檸姐，你怎麼還能去他家？你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蘇妙辰淡淡地看過去：「我去顧家不是因為林川業，從小到大顧伯母和顧伯父都把我當成親女兒對待，我沒有理由拒絕。」
一句話澆滅了沈駱心中的火。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可以斷了和某個人的聯繫，但兩個家庭不可能隔斷。
而且她和林川業之間的事，不會影響她對顧家夫婦的態度。
沈駱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沈尋沒表露什麼情緒，但他眸光微微暗了些。
沒一會兒，沈尋和沈駱拖着行李離開。
「檸檸姐，你什麼時候走啊？」
蘇妙辰頓了下：「我還沒收拾好，等會兒。」
門關上，蘇妙辰回到自己屋，鬆了口氣。
其實是顧母讓林川業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去過年的，但她沒答應，撒謊說今晚會和唐母一起過，轉過身來又騙了沈尋和沈駱。
除夕夜對於她來說和每一天並沒有什麼分別，而她哪裡都不想去，只想一個人獃著。
夜色降臨，沈尋給蘇妙辰發了條消息說他們到了。
她回復了條好，從陽台上往下看，不見林川業的身影，穿件外套就出了門。
雖然她哪裡都不想去，但總歸是新年，該吃點餃子。
出電梯的時候，外面響起煙花綻放的聲音。
同時，蘇妙辰看見了倚在樓梯口處抽煙的林川業。
四目相對了一秒，她淡定地往外走。
對於他的出現，她已經不意外了。
蘇妙辰往前走，林川業就安靜地跟在她身後，腳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覺得累，也覺得茫然，不明白自己已經把話說的那麼絕，為什麼他還來。
「新年快樂。」林川業突然開口，聲音不知怎地有點啞，「上海……終於下雪了。」
這一句就把蘇妙辰的記憶突然拉扯回過去的某一天。
她曾經很期待上海的這一場雪，但現在真的等到，卻早就物是人非。
蘇妙辰停住腳步，沒回頭，語氣比刮來的寒風還冷：「你不出現我最快樂。」
林川業渾身一僵，嘴唇抿緊，生生咽下湧上來的疼。
他假裝沒聽見她剛才說的那句：「你說今天會去找唐伯母，但你沒有。」
「突然不想去了。」
說完，蘇妙辰突然發現，自己竟越來越能面不改色的說謊。
但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