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蘇千羽並不記得自己了，但是秦夜辰相信，她早晚會記起來的。
他們的愛穿越十世，是無論如何都拆不散，斬不斷的。
三年前，她寧願去死，也不願意成為他的拖累。
這樣深刻的感情，是不會被任何人，任何事所阻擋的！
那匕首十分銳利，蘇千羽雖然只是輕輕一划，但秦夜辰的傷口還是很深。
看着不斷湧出的鮮血，蘇千羽不禁有些內疚。
她小心翼翼地為男人包紮傷口，動作輕柔至極，生怕弄疼了他。
只不過，男人的目光總是擾亂她的心神，讓她無法專心。
終於，蘇千羽忍無可忍。
她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着秦夜辰：「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一直看着我。」
秦夜辰理直氣壯地反問：「為什麼不行？」
「……」蘇千羽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些什麼來回應。
她能怎麼說？難道說你這樣一直看着我，我會緊張嗎？
這樣未免太曖昧了！
蘇千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包好傷口，冷着臉嚇了逐客令：「傷口包好了，你可以走了。」
「這就趕我走了？」秦夜辰不敢置信，他的小女人可不會對他這麼無情的。
蘇千羽蹙眉：「不然呢，還要留你吃飯嗎，你趕緊走，子明看到你，會不高興的。」
看着她這樣在乎別的男人，秦夜辰妒火中燒，卻又拿蘇千羽無可奈何。
「我不走，我手疼。」堂堂天子竟這樣撒起了嬌。
蘇千羽氣的深吸一口氣，她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見她氣的臉都紅了，氣色看着好了不少，秦夜辰心情也跟着輕鬆起來，「我再待會，過會兒就走好嗎？」
這樣低聲下氣的語氣，要是讓他的下屬聽見，恐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此刻蘇千羽的心中，正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的交戰。
一個說：「讓人留一會兒怎麼了，人家的胳膊還是你弄傷的呢！」
另一個人說：「趕緊讓他走，子明看到會不高興的，他手臂受傷了，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他不闖進來，又怎麼會受傷？」
蘇千羽心煩意亂，決定還是跟秦夜辰把話說清楚為好。
她抬起頭，神情無比認真：「這位公子，聽說我們兩家是仇人，但冤冤相報何時了，無論是什麼仇什麼怨，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再執着於過去的仇恨了，好嗎？」
「沈子明對你說，我和你們有仇？」秦夜辰簡直要被她臉上的表情逗笑了。
他強忍着笑意：「我和他確實有仇。」
奪妻之仇。
蘇千羽嘆了口氣，還未想好要怎麼處置秦夜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
她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胖胖的小娃娃掙脫了乳娘的懷抱，撲騰着沖向她。
「娘！」
秦夜辰石化當場，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越走越近。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蘇千羽竟然已經有了孩子！
那這孩子的身份是？
秦夜辰不由自主起身，仔細去看孩子的臉。
蘇千羽注意到了他反常的舉動，以為他要對孩子不利，連忙抱着孩子背過身去：「你要幹什麼，你快離開！」
好奇是小孩子的天性，母親越是這樣，孩子就對這個陌生的男人越是好奇。
修兒從母親的肩膀上探出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秦夜辰。
看清楚他的面容，秦夜辰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
這孩子，和他的修兒毫無相似之處，這不是他的修兒！
可，萬一是呢？
「千羽，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他不死心的問道。
蘇千羽聞言，臉上迅速覆上一層冰霜：「這孩子自然是我相公的，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暗示我紅杏出牆嗎？！」
平白無故被人羞辱至此，這回她是真的生氣了。
秦夜辰後退兩步，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秦夜辰心愛的女人，居然為別的男人生了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他！
秦夜辰悲從中來，周身氣息凜冽，儘管已經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意，但是帝王之怒，又豈是輕易可以壓抑的住的？
感受到他的怒氣，蘇千羽心中一驚，熟悉的恐懼在她心中逐漸發酵。
她抱着修兒不斷後退，想要離秦夜辰遠一點，再遠一點。
修兒原本對秦夜辰十分好奇，可是看着這個好看的叔叔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禁也跟着害怕起來。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他明顯的感受到對方並不喜歡自己，甚至有些仇視自己。
再加上秦夜辰多年征戰沙場，身上舊傷未愈，帶着淡淡的血腥味，這讓修兒的心更加不安，一下子哭了起來。
見孩子哭了，蘇千羽心疼的不行。
她示意乳娘把孩子抱走，自己則不客氣的對秦夜辰下了逐客令：「你走，不要再來我家了，我們不歡迎你！」
被心愛的人驅逐，秦夜辰心如刀割。
他很想不管不顧的就這樣將人帶走，但是他不想嚇壞了她。
現在的蘇千羽不比從前，她單薄又脆弱，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
想到她這般虛弱，還未沈子明生下孩子，秦夜辰心中的恨意更盛。
秦夜辰對上蘇千羽的雙眼，看着那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睛如今只剩恐懼。
他艱難的開口：「你愛他嗎，沈子明？」
蘇千羽蹙眉，她並不想跟一個陌生人討論這種問題。
可是秦夜辰臉上的堅持告訴她，如果她不回答這個問題，他是不會走的。
沉默半晌，蘇千羽正要開口，沈子明回來了。

第二十章
他一身黑袍，緩緩走近他們。
見到他，蘇千羽鬆了口氣：「子明，你回來了？」
她臉上的欣喜灼痛了秦夜辰的眼睛，他雙眼赤紅，死死地盯住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
沈子明拍了拍蘇千羽的肩膀，冷冷的回視秦夜辰，眼中沒有絲毫懼意。
他將握着蘇千羽的手抬了起來，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們夫妻當然相愛，這種事就不勞外人掛心了，以後閣下如果有事，請先遣人送拜帖上門，這樣闖入他人內院的行為，希望以後不要發生了。」
沈子明的話，徹底激怒了秦夜辰。
他眼中怒火滔天，說出來的話卻輕的滲人：「如此，是我唐突了，不知閣下現在是否得空，我們去前廳一敘？」
沈子明答應了秦夜辰的要求，安撫了蘇千羽一番之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後院。
到了前廳，沈子明屏退眾人。
「陛下有何指教？」
秦夜辰挑眉：「你知道朕的身份？」
沈子明不卑不亢：「陛下御駕親征，閩州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所到之處，皆有暗衛暗中保護，況且今日不是陛下的人將我引出府去的嗎？」
「你既知我的身份，還敢用這樣的態度同我說話，就不怕我殺了你嗎？」秦夜辰眯起眼睛，不再刻意壓抑，王者之氣盡顯。
「陛下如果要取我的性命，就不會等到現在了。」沈子明微微一笑，話鋒突轉，「更何況，陛下你也不見得一定能殺的了我，就算你能，千羽也不會原諒你，你覺得她會同一個害死她夫君的人在一起嗎？」
秦夜辰沉聲：「她的夫君，是我。」
沈子明冷笑：「不好意思，你之前的所作所為，配不上『夫君』二字。」
「你到底是誰？」秦夜辰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能清楚三年前的事情，將蘇千羽從皇宮裡偷出來，這並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眼前這人的真實身份，一定是一個熟悉他和蘇千羽的人。
沈子明但笑不語：「陛下手眼通天，竟然連草民的真實身份都查不出來嗎？」
「朕還不屑於動手對付你這種人。」秦夜辰冷哼。
沈子明頷首：「陛下說的對，陛下日理萬機，如今已至午時，草民要與夫人孩子一同用膳了，家中粗茶淡飯，怕入不了陛下的口，草民就不留你了。」
能將逐客令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沈子明還是第一人。
秦夜辰本來也沒有留下來吃午飯的意願，看着沈子明當著他的面和蘇千羽郎情妾意，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殺了他。
「我再看一眼千羽就走。」他不容置喙的說道。
沈子明點了點頭：「如果千羽願意的話。」
說罷，他喚來下人，讓他們前去通傳。
不多時，那人從後院回來了，「回老爺，回這位爺，咱們夫人說了，小少爺玩累了，已經歇了，她不放心孩子，就不出來相見了，夫人還說了……」
說到這裡，那人停頓了一下，偷眼去看沈子明。
沈子明挑了挑眉：「夫人還說什麼了？」
「夫人還說，這位爺貴人事忙，以後有事沒事就不必上門了，反正……反正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眼看秦夜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沈子明揮手讓人下去，待人走後笑着搖了搖頭：「內人無禮了，還請陛下不要見怪。」
「朕自然不會怪千羽，要怪也只會怪居心叵測之人！」秦夜辰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行至門口，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想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這裡，卻不願意見他，秦夜辰的心裏泛起陣陣酸澀。
但他知道，這事怪不了別人，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如果，三年前，他能早一些發現自己的真心，對蘇千羽好一點，就不會有今天了。
候在外面的人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來：「我的爺，您可算出來了！」
秦夜辰『嗯』了一聲，「可有查出這個沈子明的身份？」
「有了些眉目，但還需一些時間，請爺再耐心等候幾日？」
秦夜辰點了點頭，翻身上馬。
他沒有責怪屬下辦事不力，經過兩次跟沈子明的交鋒，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絕不簡單。
雖然未曾交手，但從那人的行止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深不可測，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放眼整個祁國，能有這般身手的人，寥寥無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秦夜辰覺得，沈子明的身影，似乎與當年的國師有些相似。
但除去身形，他的樣貌，聲音，完全不同。
難道說，國師會易容術不成？
秦夜辰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當年宮殿突然失火，又那麼巧的發生在存放蘇千羽屍體的殿內，國師的武功深不可測，又精通占卜之術。
他不相信，國師這樣的人，會輕易死於一場大火。
看來，這個沈子明，就是當年的國師！

第二十一章
想明白了這一點，當年很多疑團也都說的通了。
國師身份高貴，且自幼生長於皇宮，對皇宮的布局十分熟悉。
除了他，又有誰能在占星殿中暢行無阻兒不被發現？
想到這裡，秦夜辰怒火中燒。
這個沈子明，當年對自己說救不活蘇千羽，轉頭卻帶着人跑了。
如此卑鄙之人，他怎麼可能讓千羽留在這種人的身邊？
……
秦夜辰走後，沈子明回到後院，遠遠的就望見蘇千羽正一個人坐在花園裡發獃。
他走了過去，為她披上外衣：「怎麼坐在這裡，起風了，仔細着涼。」
見到他，蘇千羽扯出一個笑容：「你回來了？」
「嗯。」沈子明在她對面坐下，「你剛才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蘇千羽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
「千羽，你騙不了我，你是不是在想剛才那個男人？」
不想隱瞞他，蘇千羽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點頭承認了。
「子明，我們之前跟他真的不熟嗎？」
沈子明斟茶的手一頓，抬眼看她：「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在哪裡見過他，這種感覺很強烈，讓我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努力回想，可只要我一想，我的胸口和頭就疼的厲害，那種感覺，就像要死了一樣……」
沈子明捂住她的嘴，微微皺眉，「什麼像要死了一樣，不許胡說！」
「對不起，子明，我不該說那個字的。」蘇千羽見他面色不虞，柔聲說道。
三年前她剛醒過來的時候，身體虛弱的不行，又因為懷了孩子，生產的時候大出血，差點撒手人寰。
從那之後，『死』這個字就成了他們之間的禁忌，誰也不會輕易提起。
沈子明沉默半晌，用前所未有的鄭重神色看着蘇千羽：「那你告訴我，你對現在的生活還滿意嗎？」
「子明，你為什麼這麼問？」蘇千羽大大的水眸浮上擔憂的神色，「我當然滿意，有你，有孩子，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沈子明又問：「既然如此，那你可願意讓我搬進主屋？」
蘇千羽沉默了。
其實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抵觸沈子明的親近。
明明他們兩個連孩子都有了，但每次只要沈子明一有想要親近的意思，蘇千羽就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蘇千羽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拒絕。
沈子明苦笑：「千羽，三年了，你還是不能接受我嗎？」
「對不起，子明，我……」蘇千羽一臉為難。
沈子明臉上受傷的神色，讓她也十分難受。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
「你不用道歉的。」沈子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千羽，我不該逼你的，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會一直等你，你不要有壓力，我只要看着你健康快樂就可以了。」
他的寬容，讓蘇千羽更加內疚，她嘴巴開開合合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沈子明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想要的話。
他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算了，我們夫妻二人，不用計較那麼多，千羽，收拾一下重要的東西，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再住了，今天晚上我們就離開這裡。」
蘇千羽不解：「為什麼，我們在這裡住了三年了，一切都適應了，為什麼突然要搬走？」
「沒什麼，我們以後還會回來的，我只是想帶孩子，回家鄉祭祖。」
聽他這麼說，蘇千羽沒在反對。
但是她其實心裏很明白，沈子明突然想要搬家，和祭祖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之所以做這麼倉促的決定，一定跟那個奇怪的男人有關。
其實，蘇千羽也覺得沈子明這麼做是對的。
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她這樣避而不見不是辦法，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可是一想到走了之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的心裏竟然有一絲失落。
這樣見了又怕，不見又會想的感覺，是她有認知以來的人生從未體驗過的。
對那個男人複雜的感覺，讓蘇千羽對他從充滿了好奇。
可是她也清楚，身為**，對其他男人有這種感覺是不對的。
所以蘇千羽沒再說什麼，同意了沈子明要離開的事。
沈子明的動作很快，當天下午就讓人收拾好了行禮。
輕車簡裝，連夜出發。
蘇千羽抱着已經睡着的孩子，坐在搖晃的馬車裡，心中空落落的。
沈子明讓人挑選的，皆是千里良駒，腳程極快。
不多時，他們已經出了閩州地界，向西邊出發。
夜已經深了，蘇千羽昏昏欲睡。
就在她快要陷入沉睡的時候，一陣嘶鳴聲傳來，馬車猛然停了！

第二十二章
巨大的慣性讓她差點摔了下去，蘇千羽連忙抱住孩子，掀開車簾，向外望去。
只見馬車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圍了一群人。
他們手中的火把，一個連着一個，幾乎照亮了整片黑漆漆的夜空。
不遠處，秦夜辰端坐馬上，冷冷的看着趕車的沈子明。
「沈子明，交出千羽，我可以既往不咎。」秦夜辰周身氣浪翻滾，聲音比平時更加低沉。
原本，他是想給蘇千羽更多的時間來慢慢接受自己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沈子明竟然打算偷偷帶着蘇千羽離開。
剛才探子來報的時候，他是真的動了殺念。
想到她差一點再次走出自己的生命，秦夜辰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失去蘇千羽的三年，對他來說，早已身在地獄。
他以為，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得到救贖了。
可她的再次出現，讓他這個在黑暗中行走了許久的人重新見到了光明，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次放開她的手。
如果有人想要把這束光奪走，秦夜辰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只知道，他會不計代價的除掉這個人，不論他是誰，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千羽是我的妻子，這個要求，恕難從命。」沈子明從馬車上下來，平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夜辰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戾氣從他的身上不斷湧現出來。
「找死！」
話音剛落，劍已出鞘，秦沈二人瞬間纏鬥在一起。
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眨眼之間，就已過了數招。
秦夜辰舊傷未愈，早上還被蘇千羽划了一刀，沒一會兒，傷處已經撕裂，鮮血順着手臂流了下來，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痛一般。
沈子明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對方人多勢眾，雖然秦夜辰沒有以多欺少，但是他的心卻不能完全放下。
他顧忌着身後的蘇千羽，擔心秦夜辰的人會出其不備將他們母子二人帶走，所以束手束腳，最終被秦夜辰抓住了破綻，一腳踢飛。
這一腳，力道極重。
沈子明瞬間嘔出一口鮮血，已然受了內傷。
他用劍撐起身體，艱難地站地身來。
「子明，你沒事吧？」
見他受傷，蘇千羽倒抽一口冷氣。
她安置好孩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張開雙手擋在沈子明的面前。
沈子明啐了一口血，「你放心，我沒事，你上車，帶着孩子先走，不用管我。」
「不行，你受傷了，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蘇千羽心疼的看着沈子明，哭着說道。
他們二人旁若無人的對話，簡直像當眾扇了秦夜辰一個耳光一般，讓他難堪至極。
秦夜辰黑着臉，用劍指向沈子明的方向：「今日，你們兩個誰也別想離開！」
「我們夫妻二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咄咄相逼？」被秦夜辰冷漠的態度激怒，蘇千羽上前幾步，大聲問道。
她眼中的恨意，讓秦夜辰險些招架不住。
蘇千羽只看到了沈子明受傷，那他呢？
他手臂上的傷還未痊癒，剛才動作過大，傷口又一次撕裂，新流出來的血水已經沁**衣衫，她卻不聞不問。
難道，她的心裏，真的只有沈子明了嗎？
思及此，秦夜辰硬下心腸，命人將他們一家三口都帶了回去。
……
沈子明被關了起來。
蘇千羽和孩子被迫分開，被人帶到了一座小院里。
這個院子裝飾的十分精緻，一草一木，都讓蘇千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她曾經到過這裡一般。
可惜的是，蘇千羽憂心孩子和沈子明，根本無暇去細想。
試了幾次都沒有衝出去之後，她終於筋疲力盡。
蘇千羽憤憤的回到屋裡，躺在床上發獃。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得罪這個秦夜辰了。
他就這樣將他們一家三口帶了過來，到底想要做什麼？！
她正念叨着秦夜辰，秦夜辰就來了。
他推門而入，和正躺在在床上的蘇千羽四目相對。
「你怎麼不敲門！」蘇千羽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整理衣衫。
秦夜辰被她緊張的樣子逗笑了，「那我重新進來？」
這是蘇千羽第一次看到他笑，她沒想到，這個冰冷的男人，笑起來竟會這般好看。
可是，一想到被迫跟自己分開的夫君和孩子，她又重新冷了臉：「你這人好不講道理，抓了我們到底想幹什麼，還不趕緊放我們走！」
秦夜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命人將藥箱拿了進來，放在桌上。
「幫我上藥。」
他理所當然的口氣讓蘇千羽氣結，她想都沒想就冷着臉拒絕了。
「你有那麼多隨從，讓他們幫你上藥就好了，為什麼偏偏要我來，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丫鬟！」
秦夜辰也不惱，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蘇千羽：「你人現在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要殺便殺，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秦夜辰一再相逼，蘇千羽藏在骨子裡的公主脾氣也在此時發作了。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我殺了沈子明，還有你們的孩子？」秦夜辰又問。
這一回，蘇千羽不淡定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不能不在乎沈子明和修兒的性命。
尤其是修兒，他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心他就這樣遭人毒手？
蘇千羽咬牙，猛然上前幾步，揪住了秦夜辰的衣領，眼中有兩團烈火在燃燒：「你敢？！」
「這天底下，恐怕還沒有我不敢的事。」秦夜辰慢條斯理的說道。
蘇千羽眯起眼睛：「你這般逼迫於我，就不怕我找機會殺了你嗎？」
秦夜辰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不怕，如果你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取我性命，我絕無怨言，並保證不會有人為難你。」
秦夜辰不是在嚇唬蘇千羽，他說道話，句句發自肺腑。
如果他註定不能得回她了，那他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能死在她的手裡，他無怨無悔！
蘇千羽眉頭緊蹙，覺得這人是在做戲給自己看。
她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你以為我不敢嗎？」

雖然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