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蘭花亭里，坐着一位端莊優雅，慈眉善目的老人，她髮絲銀白，纖瘦但硬朗。
「奶奶。」素然聲音甜美。
見到素然，莫老夫人笑容可掬地伸手：「小丸，你又跑後山摘野花了？」
素然加快步伐走過去，把野花放在石桌上，往奶奶身邊坐下，柔聲細語：「小野菊開得好漂亮，忍不住想摘回來插在花瓶里。」
莫老夫人寵溺地摸着素然的腦袋，笑容燦爛，「你老公來了。」
素然一怔，臉色微微泛白。
莫老夫人指着屋裡：「他在屋裡。」
素然緊張地回頭探看。
是來給他的小初妹妹報仇呢？還是過來跟她離婚？
莫老夫人壓低聲音：「你昨天在我這睡了一晚，他應該是想你了，過來接你回家。」
素然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心裏酸酸澀澀的。
奶奶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糟糕，還以為他們夫妻有很恩愛呢。
莫老夫人讓素然扶她進屋。
兩人剛走進客廳，就見到莫硯行從房間里出來。
莫老夫人滿臉笑容，「阿行，過來，過來。」
「奶奶。」莫硯行走過去，溫聲打招呼。
他穿着黑色的休閑套裝，身姿挺拔，威嚴凜然，氣宇非凡。
素然無法控制自己悸動的心在小鹿亂撞。
卻又矛盾地怨他，討厭他，不想見他，更不想理睬他。
莫硯行見到素然扶着奶奶，頭壓低，垂下眼，不看他。
莫硯行的性格向來沉穩清冷，不善言辭。
他目光移到素然受傷的手心，一絲愧疚之意油然而生。
沉悶的氣流讓氣氛變得壓抑。
莫硯行潤潤嗓子，語氣溫和，「你的手，沒事吧？」
素然縮縮手，微微握了拳，心底滿是委屈和怨氣，語氣並不好，淡淡應了一聲，「沒事。」
莫老人眉頭緊蹙，把素然受傷的手扯來攤開在莫硯行面前，不悅道：「怎麼會沒事，你看看，嫩嫩的小手全擦傷了。」
「她說是在路上絆倒了，撞傷膝蓋，手心還擦傷得這麼嚴重，都滲血了。」
「我昨天給她上藥的時候，哭得稀里嘩啦的，還抱着我，像個孩子一樣哭了整整兩個小時，眼睛都哭腫了，不知道你受傷的人，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素然尷尬又窘迫地拉了拉奶奶的手，小聲嘀咕，「奶奶，我沒有，你別亂說話。」
莫硯行慚愧又內疚，自責的心更是愈發不安，緩緩從褲袋裡掏出一瓶藥膏，遞給素然，「對傷口癒合有好處。」
素然的視線移到他手中的玻璃瓶上，沒有去接，不溫不淡道，「謝謝，用不上。」
莫硯行微微一握，抿唇，鼻息輕呼，把東西重新放到桌面上。
心情愈發沉重。
素然扶着奶奶走向客廳沙發坐下。
莫硯行跟了過去，陪奶奶坐下，素然溫聲說，「奶奶，我先回房了。」
奶奶愕然，「你老公剛來，你不陪陪他嗎？」
素然語氣仍有些怨氣，「他不需要我陪。」
說完，素然轉身離開。
莫硯行沉默着沒說話，幽深的視線不自覺隨着她的背影移動。
莫老夫人看着孫子那內疚的眼神，嘴角噙笑，深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