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顧青野看着不遠處的蘇聽雪，遲遲不敢上前。
不可能……蘇聽雪怎麼會死呢？
她怎麼能死？！
顧青野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單膝跪地，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顧將軍！」
身側的江衛趕緊上前，伸手想要去扶顧青野，被他推開。
「那不是蘇聽雪……對不對？」
顧青野一瞬不瞬的盯着不遠處的蘇聽雪，連聲音也忍不住顫抖。
江衛低下頭：「將軍，蘇軍師已經犧牲了，您節哀。」
顧青野沒有說話，視線依舊不動。
周遭是死一般的沉默。
此刻江衛起身，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不多時，城門處只剩顧青野和了無生息的蘇聽雪。
顧青野起身，伸手擦了擦嘴角殘血，雙目猩紅，緩緩走到蘇聽雪的身邊。
蘇聽雪瘦弱的身軀，布滿密密麻麻尖銳的箭矢，身下的血早已染紅沙地。
那張相伴數千日夜，熟悉無比的臉，如今已經徹底失去生機。
顧青野一顆心狠狠揪在一起，連呼吸都帶着痛。
他明明不愛蘇聽雪，可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痛。
顧青野不明白，只獃獃的看着面前蘇聽雪早已冰冷的身體。
2這時，天空下起了雨。
瓢潑般的大雨狠狠沖刷着地面，片刻間偌大的城門血流成河。
蜿蜒遠去的血河，連帶過往的一切。
斯人已逝，世間的萬事，從來沒有重來的機會。
……三日後，羌谷城。
整個軍營籠罩在沉重的壓抑之中，眾人默契得連話也不多說。
軍營大門，白夢淺頂着寒風，正跪在此處。
來往的將士無數，卻無一人投來同情目光。
「江副領，白軍師已經跪了三日了，將軍不打算讓她起來嗎？」
一位新來的將士忍不住問道。
「隱瞞軍情是死罪，若不是將軍用免死金牌將她救下，只怕她早已經死無全屍。
如今只跪三日，已經是天大的恩赦。」
江衛冷冷的看着了一眼地上的白夢淺，抬腳往顧青野的營帳走去。
因為一己之私，害了那麼多將士的性命，實在罪無可恕。
營帳內。
「唉……」幽幽一聲長嘆，似從遠處傳來，又似近在耳旁。
蘇聽雪看着坐在不遠處閉眼休憩的顧青野。
是的，她現在僅僅只是一縷殘魂。
那日城門處萬箭穿心之後，她再睜開眼，便已經是這樣。
蘇聽雪看着顧青野將自己下葬，也看着他對着自己的戰袍黯然失神。
許是人死後情感不似生前那麼濃烈，蘇聽雪對這一切毫無波瀾。
只是覺得以顧青野這種性格的人，不應當為自己難過那麼久，久到她以為他的心裏是有她的。
顧青野絲毫不知蘇聽雪此刻正在身邊。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依靠在軟塌之上，雙眼合著，眼底下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可是，即便如此，顧青野冷峻的臉依舊透着不容靠近的疏離。
這種疏離，蘇聽雪見過太多次。
如今再見，只覺得似乎和從前有些什麼不同。
江衛來到營帳外，守在外面的將士告訴他，顧青野正在休息。
江衛原本打算離去，但這時，不遠處一個士兵匆匆而來，不知在江衛耳邊說了些什麼。
江衛臉色一變：「將軍，急事求見！」
營帳內，顧青野下意識皺了皺眉，下一瞬黑眸睜開，和面前的蘇聽雪四目相對。
蘇聽雪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進來。」
依舊是沙啞但不容拒絕的威視。
蘇聽雪一顆心稍安，怕什麼，他現在又看不見自己……江衛進來，單膝下跪：「將軍，少將軍帶了一隊人馬，正要朝着敵營而去！」
======第12章======軍營大門。
顧青軒手持長槍，蒼白着臉，惡狠狠的瞪着攔着他的將士。
「我再說一遍，讓開！」
「少將軍，您才因蘇軍師死訊，大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