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寧厲慕琛》[蘇婉寧厲慕琛] - 第1章(2)

出四個字:「求之不得!」
可是回到東宮,他摔了桌上的茶盞,心情莫名煩躁:「來人,給本宮拿酒來!」
一杯接一杯,似乎喝醉了,心底才不會這般煩悶。
翌日,相府大公子娶親,蘇婉寧接了帖子前去恭賀。
她才剛進相府,就遇到一群女眷,為首的正是丞相的女兒——林瑟瑟。
林瑟瑟看見她,掩住嘴輕笑:「呦,這不是咱們未來的太子妃嗎?」
立刻有人接話:「什麼太子妃,昨日太子殿下親自去求了陛下要與她退婚,她還算哪門子太子妃。」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擺明了是故意在等着她。
蘇婉寧心中卻沒什麼波瀾,那些無奈和痛楚她早就在厲慕琛那裡受過了,又何須旁人再來提醒。
她不做理會,繞過她們正要走,忽然看見游廊拐角處,一個跛着腿的玄衣男子匆匆往相府書房走去。
那人左臉一道深長猙獰的疤痕,看起來格外可怖。
蘇婉寧忽然感覺腦海中一陣刺痛,她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從麗嘉相府回來,沒過兩日,皇帝便召她入宮。
蘇婉寧心中有感,找出當年的婚書,入了宮。
御書房中,一片寂靜。
相較於她的平靜,皇帝和厲慕琛的臉色都很是難看。
蘇婉寧看着面色憔悴的厲慕琛,有些擔憂。
但她沒說話,只將婚書呈上,又解下脖子上帶了十幾年的玉佩,遞到厲慕琛跟前。
她語氣平緩:「太子殿下,這是當年交換的定親信物,物歸原主。」
厲慕琛定定看着那玉,沒有接。
他不自覺的抿唇看向她,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緒:「另一枚玉佩本宮丟了,沒找到。」
蘇婉寧拿着玉佩的手不由緊了緊,那句話似尖刀在她心中翻攪。
原來,她視若珍寶的東西,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沒有人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平靜無波。
她苦笑一聲收回手,沖皇帝行禮:「既然如此,請陛下燒毀婚書,此事也算作罷。」
皇帝看着眼前兩人,氣得臉都在發紅,狠拍了一下桌子,怒然起身:「朕是管不了此事,隨你們吧!」
說完,皇帝滿臉怒意地走了出去,整個御書房只剩下了蘇婉寧和厲慕琛。
一片寂靜中,兩人誰也沒有看誰。
蘇婉寧深吸了一口氣,緩步上前拿過婚書,厲慕琛同時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知是想拿過婚書……或是阻攔蘇婉寧。
蘇婉寧轉頭,兩人四目相對,似乎有種無名的情緒上涌。
她的心口泛着疼,眼眶閃過一抹濕意,然後勉力擠出一個笑:「既然如此,這場孽緣,太子殿下自己了斷吧。」
厲慕琛手中一空,她已經抽出手來。
他懸着的手輕顫了一下。
看着蘇婉寧面無表情的臉,心裏沉得莫名難受。
他拿起婚書,似是停了片刻,接着竟是直接放到燭台上!
火苗竄上那明黃布帛,一點點將它吞沒。
厲慕琛鬆開了手,婚書燃着火苗,在空中緩緩飄落,掉在地上,燃成一團灰燼。

第八章抗旨不遵

姜國定文帝十九年十一月,太子厲慕琛與鎮國將軍蘇婉寧婚約解除。
朝堂形勢涌動,可誰知半月後,北邊趙國與南邊陳國合兵,共同伐姜。
南境與北境接連告急。
姜國皇帝十二卷軍書,急遣太子厲慕琛率軍鎮守南疆。
將軍府。
許慎的聲音十分堅決:「這樣強行恢復記憶會有性命之憂,絕對不行!」
蘇婉寧語氣低沉:「許慎,我有預感,若非我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趙國絕不可能花功夫刻意洗掉我的記憶。厲慕琛要出征了,此事必須儘快,不成功便成仁!」
看着她堅毅的目光,許慎嘆了一口氣:「蘇婉寧,我真是前世欠你的!」
蘇婉寧接過葯,沖許慎笑了笑:「多謝。」
黑夜沉沉,整個房間里,擺滿了火燭。
蘇婉寧泡在葯缸中,雙手被鐵鏈緊緊縛住,她臉色絳紫,頭上扎了無數根銀針,表情痛苦不堪。
許慎看着葯缸中的水變成暗紅色,扎進最後一根銀針。
連打斷腿都不會哼一聲的蘇婉寧,低吼了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上京城外,旌旗獵獵。
浩浩蕩蕩的軍隊集結完畢,厲慕琛一身銀甲,遙遙回頭。
送行的人中卻怎麼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心中壓着一絲沉悶,正要翻身上馬,身後突然傳來陣陣馬蹄聲。
他回頭,看見策馬而來的蘇婉寧。
那一刻,他眼中翻湧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蘇婉寧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臉上是病態的慘白,她急道:「太子殿下,林相通敵,南境之戰務必小心!」
厲慕琛臉色一變,冷斥道:「與陸南弦串通的人分明就是你,你還敢污衊林相!」
蘇婉寧臉色更白,只能急切解釋:「我已想起記憶,當時在平陽谷給趙國軍隊帶路的就是林相心腹!」
見厲慕琛仍是不信,蘇婉寧上前一步,目光灼灼。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身為太子,天下壓在你的肩頭,你就因為討厭我所以這般意氣用事嗎?!」
厲慕琛面上一沉,卻是冷笑一聲,反問道:「你要我相信一個出賣身體保全自己的人嗎!」
蘇婉寧愣住了,唯獨只有這件事,她解釋不了。
厲慕琛不再看她,翻身上馬,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揚起一陣塵土。
大軍遠去,蘇婉寧看着厲慕琛的背影消失在天邊烏雲銜合處,她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紅。
此來送君,一別千里。
太和殿。
蘇婉寧披甲上殿,雙膝跪地,語氣無比懇切:「請陛下恩准臣,重新帶兵北上!」
皇帝看着她,嘆息一聲:「你父親,你兄長都曾這般跪在朕跟前請戰,一次又一次,直到再沒回來。你是南宮家唯一的血脈了,朕不能答應。」
蘇婉寧鄭重地磕下頭去:「陛下,我南宮家世代鎮守北境靖海關,臣既姓南宮,就算死在那裡,也是死得其所!」
皇帝看着不肯抬頭的蘇婉寧,眼眶漸紅。
兩人僵持良久,皇帝上前扶起她:「你是南宮家好女兒!」
他拍了拍她的肩:「阿玥,你要活着回來,朕等着你大勝歸來!」
蘇婉寧眼神決然:「臣,絕不辱命!」
姜國定文帝十九年十二月,趙陳兩國合兵,三十萬大軍陳兵北境。
奮戰三月,主帥蘇婉寧力戰三軍,死守靖海關。
北境,朔風凜冽。
鮮血浸紅的土地,讓靖海關終年不謝的長生花開得格外妖異絢爛。
蘇婉寧站在城頭,神情肅穆。
隨行做軍醫的許慎看着她緩緩開口:「眼下靖海關戰況危急,若是沒有援軍,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蘇婉寧削瘦的臉龐清冷:「姜國國弱,哪有那麼多兵力支援,給姜國的母親們多留些兒郎吧。」
這時,有人上前稟報:「將軍,林相來了,說是代傳陛下旨意。」
蘇婉寧心中警鈴大作,卻只能轉身去迎。
可還未見到林相,便聽見傳令台上聲音響徹三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趙陳兩國聯軍,犯我姜國,姜國力微,恐不能敵,朕為姜國萬民計,願降趙國,止戈休戰,開城獻降!」
軍中先是寂靜一瞬,而後一片嘩然,軍心渙散。
蘇婉寧疾步上前,擋在林相跟前:「你胡說什麼,陛下怎麼可能獻降!」
林相眼中得意,將手中的聖旨遞了過去:「陛下這是為了讓姜國百姓免受戰亂之苦,乃是天子仁心!」
蘇婉寧看也不看聖旨,臉色鐵青:「不行,絕不能投降,趙國對姜國恨之入骨,若是姜國獻降,趙國必定屠城而入,姜國的土地勢必一片焦土!」
林相神色一變:「南宮將軍難道要抗旨不成!」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