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煙梁冀》[蘇雲煙梁冀] - 第1章

再往後,蘇迎兒便也識趣的閉上了嘴,臉上掛着笑,心裏卻已經被怒火充斥了。
許姑過來只會梁冀,說是要去給柳氏敬香,梁冀道一句『失陪』,便轉身離開了。
不想屆時蘇迎兒再一次追出來,跟在梁冀身後:「姐夫!」
梁冀皺緊眉頭,回眼問:「姨妹還有何事?」
蘇迎兒快步追到梁冀面前,站穩腳跟嘴裏還微微喘着:「想着姐夫就要帶着三姐回去了,下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雲煙想回來,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若是不想回來,總也不好勉強她回來。」
聽到這話蘇迎兒的笑容先是尬在臉上,畢竟稍稍在意些便知道梁冀是在嘲諷蘇府待蘇雲煙實在一般。
但這一點都不耽誤蘇迎兒繼續說道:「我知道,姐夫是在怨我們對三姐照顧不周,若非這樣也不會叫三姐憑空消失三個月,我們都以為三姐是去外祖家了,哪知道……」
說到這裡蘇迎兒卻不說了,低頭垂淚,留下了楚楚可憐與諱莫難深的神情。
按常理講,梁冀應該對蘇雲煙丟失的三個月起疑,但很是不巧,蘇雲煙丟失的三個月正好就在梁府養傷,梁冀且還親手給她煎過葯。
偏偏蘇迎兒不知道,還繼續說道:「三姐似乎不願提及那三個月的事,但咱們都知道,她根本就不在她岳陽的外祖家,再細里問問她便要發火不肯說……」
「蘇迎兒。」梁冀也愈發顯得嚴肅:「在軍中,亂說話是要被罰吞碳的。」
「……」
這話且沒說完,梁冀便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最後瞥了這不知趣的小姨妹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給柳氏上香過後,這對新婚的小夫妻便要趁着日落之前,趕緊回去侯府。
那是除了成婚以外,父親頭次站在蘇府門前送蘇雲煙出門,他望着馬車漸行漸遠,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已經與自己漸行漸遠。
回到梁府後,陪着梁夫人吃了頓晚飯,蘇雲煙便跟梁冀回去休息了。
現下里是沒什麼機會見那厲害的姨娘,但蘇雲煙還是有機會去見秦牧抓到的那一家人。
按照蘇雲煙的意思,若是怕東窗事發,便將一家子都給帶走了,養在院子里每日三班換人守在院子。
那兩種的妻兒嚇得不行,追着去問人背後主顧,求財還是求命,負責看管的人一概不與回答。
反倒是日日好吃好喝給養在遠處,倒也免去了剛來雍京的許多麻煩。
蘇雲煙瞧住了機會,準備趁着孫姨娘再派人出來的時候去瞧瞧,許姑卻覺得這件事無需蘇雲煙親自動手,跟在蘇雲煙身邊勸道:「要不小姐還是交代我去吧?您現在是侯府的大奶奶,不好為了這種事情勞動。奴婢去了,若有什麼差池,您且能斷尾自保。」
「胡說。」蘇雲煙瞪了許姑一眼:「什麼叫斷尾自保?主僕一體,你做的與我做的沒什麼分別,若你有意外,我如何能自保?這件事關乎蘇家名聲,家中二哥小弟,一眾兒子女兒都還得過活,遂我才必須親自瞧了。若有不測,也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影響蘇家的根基。」
「是。」
許姑扶着蘇雲煙走在侯府的小院:「小姐……」
「要叫大奶奶了。」
「哦對。」許姑忙改口:「大奶奶放心,秦牧幫着選的奴僕簽的都是死契,給那院子圍得如鐵桶般瓷實。只是無從審問。」
「他們的飯菜吃食是怎麼定的?」
「每日三頓,每頓四菜一湯,配的老白茶和鴻隆鋪的點心。」
「明日開始茶水就免了,井裡的冷水,愛喝不喝。」
「是。」
「後日開始,湯也撤了。大後日,菜也只上鹹菜。再之後,鹹菜也不給了,只有涼水白面饅頭,餓不死就行。」
「那郎中看起來十分奸滑,這樣,會不會鬧起來?」
「我還就怕他沒那個膽色,怎麼都能強忍着。若是鬧起來了,便將這幾人綁起來。」
蘇雲煙盤算這,按照楊綰先前同自己說的意思,這幾日便該有消息送到這裡來了,便又耐心的等了三四天。
梁冀趁着休沐,將蘇雲煙帶到了北郊的靶場去,同去的還有梅玹瑞這個閑人。
其實雍京的秋黃也是一絕,尤其是北郊這樣的地方,梁家的靶場上邊便是每年聖上帶朝臣舉行秋獵的圍場。
蘇雲煙穿着雪白色的騎行服,頭髮整整齊齊的束起來,雪白的小臉明眸皓齒,倒是有些許英氣在身上的。
但她的心情頗為複雜,因為自己對於齊射心有餘而力不足。自己也時常羨慕二嫂的母親出身將門,無論是騎馬還是輪槍都有些許力氣,看着也像樣子。
那麼老長的弓,握在自己手裡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協調。
想到這,蘇雲煙的興緻便失了大半,悶頭跟在梁冀身後:「我一定要學嗎?」
「按照管理,下月秋獵是可以帶官眷的,我若是去了你就得自己在家待着了。」
「我在家陪着婆母便好,也沒有那麼想出來。」
「那怎麼行?何苦在府上看着那些小娘礙眼?趁着還不用與他們應酬,我也是勸你多出來走走。」
蘇雲煙不解的看向梁冀:「難道你不需要我與他們應酬嗎?日後你也是要有妾室的啊,遂我得跟婆母學好妻與妾的相處之道。」
「你還要給他納妾?」梅玹瑞真是開了眼了:「我見過主母與小娘打翻了天的,還沒見過主動要給夫君納妾的。梁冀,你可真是撿着了?!」
梁冀一腳踢在梅玹瑞的後腿窩上,踹得梅玹瑞差點跪在原地:「你!」
「你若再沒個把門的,我就讓舅母去成南李家給你說親!」

第87章欲生成風
蘇雲煙順着梁冀的話繼續往下說:「聽說李家有個四小姐,父親過世後被人扔到了墳場養的。其貌不揚,脾氣也不大好,一身的匪氣,正好能治治你這個風流的浪蕩子!」
「蘇雲煙,你跟你夫君一樣是個沒良心的,你可是我醫好的!我可是整個大齊的醫仙!」
梁冀安撫道:「好,你是醫仙。敢問醫仙,李家四小姐那門親事,你是定還是不定?」
「梁冀,你沒良心!」梅玹瑞氣得直跳腳:「我就知道你們兩口子沒安好心!你要是敢和我阿娘提李家姑娘的事,我定饒不了你!」
說完梅玹瑞自己跑去前邊牽馬了。
不同於梁冀的踏實穩重,梅玹瑞更像是一股風,一股沒有形狀無法捕捉的風。蘇雲煙久居深閨,心中頗有感觸,不由得感慨:「在見到梅先生之前,我且還不知道人能活得如此瀟洒自在。」
「他?」梁冀不免搖頭:「他這沒正經的,可是令舅舅舅母頗為頭疼。」
「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蘇雲煙跟在梁冀身後,去選適合自己的彎弓:「從我年幼記事時候開始,身邊的人就都小心翼翼的,謹小慎微的活着。母親是這樣,被父親寵愛的小娘也是這樣,甚至連父親也是這樣。能活成梅先生這種看不到束縛的,還真是沒幾個。雖然看着沒正經,但高興與不高興都是真的。」
梁冀順着蘇雲煙的目光再去瞧梅玹瑞:「你也可以這樣,高興與不高興都是真的。」
「那可是需要底氣的。梅先生是個男人,且因為這件事議親不順,何況我是個女人呢?還是不要拿蘇梁兩家的臉面做賭了。」
在蘇雲煙的眼裡,這世道里的人便都活在一個說不清楚的圈裡。
男人要成家立業,女人要恭謹待嫁,看似這一切多麼正常與妥當,以至於真正衝破束縛做自己的那個人,就成了異類。
可見在循規蹈矩的世道中,沒規矩的那個人只要不顧世人的眼光,便會活得令人羨慕。
蘇雲煙很羨慕,但卻羨慕不來,她只得低着頭去小心謹慎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像小時候那樣。
梁冀見到蘇雲煙眼中閃過異樣,選了把大小力道趁手的弓塞給蘇雲煙:「拉開試試,若是合手,便用這個。」
蘇雲煙試着拉起軟弓,竟然用些力氣便拉開了!本以為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沒想到這樣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誒?!」
蘇雲煙笑彎了眼轉頭看向梁冀,梁冀也跟着笑。兩個人的眼睛裏都存了星星。
「我說你能做到的吧?」緊跟着梁冀從背後握住蘇雲煙的雙手,稍微用些力氣,便將弓拉得更大一點:「其實你什麼都可以嘗試一下,只要不是逆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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