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蘇雲湞聽到他輕應聲。
「可我今天聽到護士說，這個眼角膜是要給別人的。」
蘇雲湞盯着面前的臉，隔得這麼近，卻依然模糊。
顧惟朔眉頭不着痕迹微擰。
那幫護士就喜歡八卦。
他一開口，話語涼薄：「你情況比較急，別人再等等。」
蘇雲湞唇瓣微顫，猶如被人判了死刑。
顧先生出馬，一對眼角膜當然能搞得定。
不過他知不知道，他嘴裏的那個別人，就是她? 那雙眼睛原本是屬於她的。
蘇雲湞等了半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雙眼角膜，可顧惟朔說搶就搶了。
事後。
男人從床上起來，他提上褲子，背對她拎起了旁邊的襯衣，後背抓痕清晰深刻。
「顧惟朔，要是我的眼睛也瞎了，我也需要手術，你會先顧着誰?」 蘇雲湞話音落定，眼看着顧惟朔轉身，一道黑影壓來，她的下巴被捏住。
「你瞎了嗎?」 她喉間滾動，「我說如果。」
「那就等你瞎了再說。」
要說蘇雲湞眼瞎，打死他都不信。
她剛才直勾勾盯着他下身看的樣子，他還記得。
顧惟朔將扣子一顆顆繫上。
「別跟我搞爭風吃醋這一套，梁念薇沒有你這樣的心機，玩不過你。」
似乎是看到她眼裡無光，沉寂得猶如枯井一般的樣子，他覺得無趣。
顧惟朔再度伸手握住蘇雲湞的臉蛋。
他的指腹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摩挲，「不過，你要是真瞎了，我也會給你治的。」
顧惟朔看到她的眼睛抬起來，有了一絲光亮。
他笑了笑，湊近些，「但是，要排在梁念薇的後面。」
…… 顧惟朔沒有在家過夜，車子開出去後，馮媽推門進來了，「小姐。」
蘇雲湞坐在床邊，衣服還沒穿好。
馮媽忙撿起睡衣給她披上，「顧先生走了。」
「我知道。」
「你就沒跟他講你的眼睛……」 蘇雲湞有些無力，「他說要先顧着梁念薇。」
馮媽是跟着蘇雲湞從蘇家過來的，感情自然深厚，她嘴裏不知道罵了聲什麼，「可是小姐，你真的要跟梁念薇搶嗎?」 「這不叫搶，那對眼角膜本就輪到我了。」
馮媽一臉的擔憂，「顧先生出手了，我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蘇雲湞抬起了眼帘，眼圈有些紅，馮媽看得心急，「不能哭啊，你的眼睛會受不了，別哭。」
馮媽看着她，蘇雲湞的眼睛裏只有一抹微亮的光在晃蕩，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