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惟朔起身，掐熄了煙頭。
「對梁念薇，是真的喜歡?」 男人肩寬腿長，背對她站着，「不知道，她挺不一樣的。」
蘇雲湞沒從他嘴裏聽到喜歡兩個字，但她知道完了。
當一個男人有了這種想法，就意味着已經心動了吧? 「我曾經做過一個調研，很多病人都覺得失明比四肢殘缺更殘酷……」顧惟朔的聲音響起。
蘇雲湞的嗓音有些變了，裹了抖意。
她不知道顧惟朔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還想讓她同情梁念薇不成? 「是啊，眼睛要是看不見了，就真的是廢人了。」
蘇雲湞熄了燈，躺到床上，她伸手擦了下眼尾處，心裏積壓着不甘和痛楚，幾乎整晚沒睡着。
她一定要親眼見見梁念薇，看看她幾年都沒撼動的這座冰山，究竟被怎樣的人給撬起了一角。
兩天過後，蘇雲湞在醫院樓下的一家披薩店，見到了梁念薇。
「看到沒，就那個黑長直，沒化妝那個……」 蘇雲湞的閨蜜唐茴指着不遠處，語氣很是激動，「我看她都沒發育好吧?胸都沒有，你家顧狗喜歡這一款的?」 蘇雲湞心裏發堵，有一種說不明的感覺。
唐茴義憤填膺，覺得顧惟朔腦子裡塞滿了草。
「我讓人守了幾天，才逮到這麼個機會的，湞湞，你家那位據說對她挺上心，護得很好，要不是她眼疾惡化來住院……我估計不一定能拍到她。」
梁念薇是徹底瞎了，吃的每一口東西都小心翼翼的。
她看着年紀很小，模樣清純，就是乾乾淨淨的一朵小白蓮。
蘇雲湞沒想到，她的情敵居然是這樣的。
「唐茴，你說我輸在了哪?」 唐茴一聽，扭頭望過去，滿眼的不舍。
她摟了摟蘇雲湞的肩膀，「輸個屁，我家湞湞容貌驚絕，美艷不可方物，是顧狗瞎了眼!」 蘇雲湞和梁念薇完全是不同的兩款，兩個極端，唐茴就愛死了蘇雲湞這種長相，整容都搞不出這樣的效果。
「湞湞，你有沒有想過，顧惟朔那個圈子接觸不到這樣的女人?」唐茴斟酌着，很注意自己的措辭。
「我聽說，梁念薇好不容易才掛到顧惟朔的號，她家境不好，手術費都拿不出，她走的時候衝著顧惟朔鞠了一躬，說謝謝醫生，那就不治了。」
這些，都是唐茴從護士那裡打聽來的。
她壓低了聲音，髒話都飆出來了，「草，你家顧狗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弱的小花花，然後就……」 蘇雲湞眼裡一片冷清，低頭盯着手裡的杯子。
杯中的碳酸飲料還在咕嚕咕嚕冒着氣泡，「所以，他就這樣淪陷了。」
唐茴還想安慰她一句的，「也不算淪陷吧，這才哪到哪啊，頂多就是覺得新鮮。」
蘇雲湞喜歡了顧惟朔三年，顧蘇兩家聯姻，顧惟朔以為是她用盡手段。
如今冷不丁冒出來這麼一個姑娘，那她蘇雲湞不是被襯托得黑心腸嗎? 人啊，禁不起對比。
「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去教訓她!」 蘇雲湞見狀，忙拽住了唐茴的手臂。
「別，再忍忍。」
唐茴無奈坐回到椅子上，蘇雲湞視線依舊釘在梁念薇身上。
「眼角膜的事，我本來就沒什麼勝算，要是跟梁念薇正面衝突了，我怕顧惟朔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