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天宮而來》[他從天宮而來] - 第八章 寫書人,他自江湖而來(2)

坐等候。

一旁的仕女見此情形,錯愕的表情寫滿她精緻秀氣的臉龐。

宮中當差多年,來來往往的豪門貴胄見多了,他們多的是不合理的要求,但這將宮內吃食酒水裝包帶走的,眼前的少年倒是頭一個。

沒過多久,魏子庚便在一位年輕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偏殿,見到許岳難得的端坐等候,表情一怔,隨即開口道:

「久等了,事情處理完了,我們走吧。」

「好。」

許岳「騰」的一聲站起,與魏子庚並肩往宮門走去。

「如何?該帶的都帶了?」

許岳拍了拍挎在身上的布囊,一臉壞笑的說道:

「酒水,糕點,能帶的我都帶來了,畢竟一輩子估計也就來皇宮這麼一次,定然不能吃虧不是。」

魏子庚見到許岳這得意洋洋的笑容,自己臉上原本憂心忡忡的模樣也得到了緩解。

江湖中有一種人非常奇怪,你說不出他的好,可與他相處就會感到高興,聽了他的故事會覺得開心,看着他出糗你會捧腹大笑,甚至於難堪你都能覺得可樂至極。

無論生活在何種環境,他們永遠都能微笑面對,身處何種境遇,他們都能平常如故,他們不僅僅能讓自己如此,甚至可以感染身邊的人。

他們人如春花,向陽而放。

這世上雖說尚有諸多不公與貪婪,但總還有美好的事與人散發著光與熱。

許岳就是這樣的人,是真正的歡樂英雄。

鎮國寺,原名鎮運開國寺,起初並非是寺廟,乃是七百年前齊天府於世俗中的道場。

七百年前,大黎高祖皇帝李淵在齊天府推波助瀾之下推翻大康王朝舊制,承襲大統,於此昭告天地神祗,建國大黎,年號崇武。鎮國寺便也成了鎮壓龍脈氣運之地,建國後齊天府遠離世俗,至此難覓其蹤。

高祖崇武帝李淵下令與齊天府舊制之上建立起一座寺廟,將此地圍成鐵桶一塊,鎮壓龍脈,令其寸步難移,大黎得以獨享七百年潑天氣運。

名曰,鎮運開國寺。

秋風蕭瑟,鎮國寺的台階上,一位年輕書生,身材微胖,背着一個發黃泛舊的書箱,手中拿着一根竹製登山杖。

抬頭看向看似近在眼前的鎮國寺山門,眯起眼,氣喘吁吁,從書箱中拿出一本羊皮線裝冊子,冊子是自己釘的,羊皮封面下的書頁已經被年輕書生翻的褶皺不堪。

羊皮冊子上用工整的楷書寫了六個字。

「他自江湖而來。」

翻開書頁,年輕書生癱坐在台階上,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青色長衫將洗髮白,袖口泛黃,滿是歲月痕迹。

「喝一杯京城的酒,聽一次京城的戲曲,取一瓢南渡河水,帶一抔京城黃土以及來鎮國寺為爹娘求一支平安簽。」

他,行路十餘載,走遍大黎萬里江河,卻只為了證實自己爹娘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爹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娘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我決定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就這樣,他懷揣一本羊皮冊,每到一處都會將此地風土人情記錄其中,以及自己所要做的事。

慢慢的,原本單薄的羊皮冊越來越厚,直到他在江南遇到了那兩位江湖客。

他便決定將他的故事記錄下來,因為他覺得這樣的江湖趣事,他爹娘一定會喜歡。

年輕書生略微休息了一會,便繼續朝着寺門走去。

經過一天趕路,此刻,魏子庚兩人已經來到了鎮國寺山門之下。

「上面就是鎮國寺山門,走吧。」

說著,魏子庚便欲大步向前走去,卻被身後的許岳一把拉住。

許岳將腰間葫蘆摘下,在魏子庚面前晃了兩下,笑嘻嘻的說道:

「嘿嘿嘿,皇宮裡的酒,老規矩,喝完酒去打架。」

魏子庚一把拿過許岳手中的葫蘆,皺着眉頭,佯裝慍怒的說道:

「只不過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所以我們這次是去講道理的!」

說完,魏子庚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隨後擦了擦嘴角又把葫蘆扔給了許岳。

不多時,在皇宮中裝的酒已經被喝完,兩人便搭着肩膀一起走上了鎮國寺山門台階。

在半山腰處,魏子庚兩人與那撐着竹製登山杖的年輕讀書人擦身而過,一時間竟然都沒有認出對方。

年輕讀書人看着兩人上山時的從容,心生羨慕,不由嘆了兩口氣,直道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可他越看兩人越眼熟,試探性的喊了兩聲。

「魏少俠!許少俠!」

聽到有人在身後喊自己,兩人轉頭,卻只見身後一位年輕讀書人氣喘吁吁,竭力跟上自己。

看那人相貌,兩人心中便浮現一股熟悉感,可卻又記不起他到底是誰。

「你好生面熟,你是誰來着?」

許岳皺着眉頭,眼角向上,撓着頭髮,努力回想着。

年輕讀書人來到兩人面前,弓着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吁吁道:

「二位少俠,你們不記得在下了嗎?是我啊,季瀚林,四年前我們在陵州城外富嶺村口見過一面。」

經過這一番提醒,兩人這才想起,許岳一拍腦袋,大聲說道:

「哦!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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