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書。
「別浪費時間，簽了吧。」
======第十四章======
厲震庭的目光牢牢地鎖在那五個大字上。
卻始終沒有拿起筆。
長久的僵持後，唐心怡皺起眉：「為什麼不簽？」
厲震庭雙唇抿緊，喉間一陣發澀：「如果我想簽，三年前就簽了。」
言外之意，他是不會簽的。
唐心怡靠上椅背，視線卻透過玻璃看向外面辦公區里的其中一個位置。
工位的姓名牌上赫然寫着：夏穗。
她扯了扯嘴角：「三年了，你只給她一個律所里的位置，合適嗎？」
厲震庭不明所以地抬眸，又順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他忙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唐心怡：「我和夏穗真的什麼都沒有！筱筱，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相信我？」
「因為我長了眼睛。」唐心怡冷聲說完，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厲震庭，既然你不願意簽字，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了。」
「傳票很快就會送到你手上，希望到時候你能準時出現。」
話音未落，她已經轉身推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離開。
連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給厲震庭留。
好像和他共處在一個空間，都讓她呼吸困難。
厲震庭如墜冰窖，彷彿一顆心親手捧出去，卻被人丟進宸冷的泥濘里。
片刻，他緩緩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
從七樓望下去，只見路邊停着輛黑色寶馬，一道身影慵懶地靠在車前。
而唐心怡正走向他。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謝駱突然抬起頭。
這麼遠的距離，厲震庭莫名直覺他就是在看自己。
幾秒後，謝駱的臉上倏地揚起抹挑釁的笑。
接着，他伸手攬住唐心怡的腰身，就將人直接擁進了懷裡。
厲震庭狠狠一震，渾身上下散發出陰戾的氣息。
可他現在除了攥緊手，還能做什麼？
謝駱沒抱太久就鬆開了唐心怡，而後替她拉開車門，再自己上車。
車子在厲震庭的目光中絕塵而去。
而自始至終，唐心怡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他比她想像的還要絕情。
厲震庭甚至都不知道，那個他認識了十餘年，愛了十餘年的女孩，會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但凡唐心怡表現在出一丁點的憤怒不甘或者痛楚怨很，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慌張。
不，她其實是憤怒的。
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不會質問他過去的種種，不會質問他為什麼還留着夏穗在身邊。
她只想離婚，和他再無關係。
唐心怡看向厲震庭的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種情緒叫做在意，更沒有愛。
厲震庭在唐心怡面前，也沒了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
過了很久，厲震庭的手機響起。
他接起，好友吳鞏的聲音從裏面傳出：「墨宸，我們過幾天準備再搞次同學聚會，你來嗎？」
厲震庭正想拒絕，眼前卻突然閃過唐心怡的臉。
他靜默了幾秒，淡聲道：「去。」
掛斷電話，厲震庭轉而就打給了唐心怡。
嘟聲響了很久很久，直到快要自動掛斷時那邊才接起。
唐心怡的聲音聽上去不是很耐煩：「有事嗎？」
厲震庭竭力壓着聲線：「吳鞏說過幾天有同學聚會，你去嗎？」
唐心怡沒有一絲遲疑，想都不想就要拒絕：「不……」
「如果你去，我就簽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