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德娥感到四周的切都是陌生的，床榻被褥，帳幔銀鉤，甚至是身畔的男人。
兩人同床共枕過數次，從最開始甄才楠的不懂憐惜，到後面，他在床闈間雖然仍然索求無度，卻越來越溫柔體貼，不再只顧着自己的感受。
甚至為了不再讓她喝傷身的避子湯，他還向吳世子學了不甚舒服的避孕法子……
可現在，他似乎又被打回原形，回到最初兩人在廂房初遇的情形。
甚至比那次更狂野粗暴……
他吻得很重，手上的力道也很重，真似要將她揉碎再嵌進他的骨子裡去。
軒轅德娥精心梳起的髮髻鬆了，衣裳也被褪盡，如片孤舟，飄蕩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海水很深，海浪也很大，她浮浮沉沉，怕自己掉進海底深淵，只能伸手抱着眼前的人，緊緊貼向他……
風雪乍起，窗外廊下懸着的風燈，被吹得搖曳晃動，滲進屋內的亮光在帳幔間浮動，像月亮照在海面的幽暗水紋。
終於，當第波風浪停息，軒轅德娥癱軟在甄才楠懷裡，閉着眼睛，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甄才楠卻點精力褪卻的感覺都沒有，他雙手撐在她的頭頂，沉沉看着她，看了許久。
半晌後，他終是喑啞着嗓子問道：「你拿鐵礦圖同父皇交換什麼？」
聽到他突然發問，軒轅德娥有片刻的怔愣。
遲疑片刻，她睜開眸子如實道：「換我與阿晞兩條性命。」
她的嗓音里也帶着歡愉後的嘶啞，可同時也透出股凄涼。
聞言，甄才楠心口窒，片刻後又沉聲問道：「還有呢？你還答應了父皇什麼？」
其實有些事情，不用問甄才楠也知道。
可他就是想親耳聽她說出來。
軒轅德娥撇開頭，又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了……」
甄才楠眸光沉——她又在騙他。
他都已經聽長亭說了，蘭英近期會成親出嫁，軒轅德娥還將孟樓當成嫁妝送給了蘭英。
看就知道她是為了離開在做安排了。
可她安排好了身邊的所有人和事情，卻唯獨將他落下。
她照顧安排身邊所有的人，可卻對他不管不顧？
難道他就可以完全不在意？
想到這裡，甄才楠心裏又窒痛起來，堅毅的面龐在黑暗裡綳得更緊。
時間，屋子裡又靜下來，只聽到雪粒打在瓦片上的沙沙聲。
屋裡的火盆漸漸熄下來，屋內的氣溫降下來，有寒意從帳幔外滲進來。
兩人的身體都裸露在外，軒轅德娥被寒氣凍醒，等身體恢復了點氣力，想到自己也該離開了。
可她剛剛動了下身子，就被卷進了他的懷裡。
與她不同，甄才楠的身體像團燒得最旺的熱焰，再次將她吞噬。
只是這次，他的動作輕緩了許多，似又回到了兩人最恩愛甜蜜的時候，他將她抱在懷裡，如珍似寶，連吻都變得纏綿輕柔起來……
不知過去多久，外面的風雪停下，廊下的風燈油盡燈熄。
天邊泛白，屋子裡漏進天光，在帳幔里投下白霧般的光影。
甄才楠看着懷裡累到睜不開眼睛的軒轅德娥，正要拿過被子給她蓋住身子，下刻，卻看到了她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