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滲人。
「你……是不是賣貨郎啊。」
孤身的賣貨郎到鄉下收東西，確實容易出意外，我看他也不像田舍漢。
對峙許久，他微微點頭，總算收回目光。
我把魚湯丟給他，既然可以爬起來，想必端碗是不成問題的。
「您貴姓？」
「……裴。」
他猶豫了一下，但回答時很利落。
「你可以叫我裴五。」
我以為他應該很快喝完，沒想到不是，也可能是我尷尬得度日如年，反正他很慢，不過倒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倒是……鮮香。」
他捧着碗還沒有遞給我的覺悟。
我解釋道：「鯽魚熬一個時辰以內是最好的，你回家叫你娘子也這樣做就行了。」
他看着我沒有說話，但我莫名感到他冷淡了一些。
我接過碗：「你好好躺着，我家姓白，存了很多草藥和明前的茶葉–」我突然想起不應該在病人虛弱的時候提工作，急忙打住了嘴，向他投去心虛的目光。
「白鳴，你今晚守着他啊，他要是發燒，過來叫我。」
我悄悄道。
俊俏郎君，說不定可以拐來做上門女婿。
「好，阿姊。」
白鳴乖巧答道。
待到夜半，白鳴一靠近門我就知道果然燒起來了。
用毛巾浸井水物理降溫，他額頭是不燙了，我的手卻也凍紅了。
忙來忙去，此刻忍着睡意欣賞美男子，如玉雕琢，秀色可餐。
「誰來……」昏黃燭光下，他發出壓抑的**。
「我在。」
我壓下了他不規矩弄開的被子，白鳴得去學堂，我不忍心他睡不好，還是自己坐床邊來看護。
完蛋，裴五把我手抓住了，緊得很，我怕弄醒他不敢用力拔。
我不清白了！
抓狂時他睜開了眼，從迷茫到清醒只是一剎。
我一直做不到在他睜眼時觀察他其他的五官，就是因為那雙眼睛，是濃眉也壓不住的攝人心魂。
……然而他從清醒再睡回去同樣只需要一剎那。
我抽出來的手指微微發燙。
裴五郎休養了三天，話一直很少，過了清明白鳴就得去鄉學，又換成我照顧他。
我對自己廚藝頗有自信，認為家常小菜俘獲他足夠。
結果除了第一次的魚湯，每次他都面無表情，只有道謝，看來對那晚全無記憶，倒是我總臉紅心跳。
怕不是，他發現了我在偷看他？
清早從後山采來一束槐花，露珠猶在，亮晶晶雪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