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頭緒地醒了過來，完全失去了記憶，身邊唯有一白衣男子，他自稱我的師父。
後來我卻頻頻夢見他一襲黑衣，殺人如麻，執劍跪在我面前顫聲哀求：「師父，我知道錯了……」1這是我醒來之後的第三個月，我的師父虛衍仙君告訴我，三個月前我練功時不慎走火入魔，雖然失了記憶，但好在保下了性命。
一開始我並沒有懷疑，但隨着我在這曲垣山上的日子長了，卻發現處處透露着詭異。
曲垣山是仙山，本應靈氣充沛，滋養萬物，可我能感知到的靈氣卻少之又少，甚至有些死氣沉沉。
萬靈宗位於曲垣山之巔，是整個仙界最大的門派，可這裡的宗門弟子個個面如死灰，修鍊的道法也極為古怪。
最為重要的一點，虛衍不許我下山。
我無法接觸到外界，自我醒來，所見之處皆是曲垣山，我所知的一切全部來源於虛衍之口。
就算他騙我，我也無法證實。
近日我還頻頻做夢，夢見虛衍一襲黑衣，他的身後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而他執着滴血的劍跪在我面前，不停地認錯。
在夢裡，他叫我師父，可明明他才是我的師父。
但我沒了記憶，一時絕不能貿然行動，不過至少目前看來，此地無人傷我性命。
我如往常一般在赤竹殿外練功，不遠處出現一抹白衣身影，虛衍淡笑着朝我走來。
「如焰，今日練功如何？」
虛衍丰神俊朗，一襲白衣襯得他的身姿極為儒雅，只是那儒雅之下，總有種讓我看不清的虛實。
我收好劍，朝他一拜，「見過師父。」
虛衍淡淡地點頭，扶了我一下，我抬頭便看見他好看的眉眼。
這麼年輕俊秀的臉，很難想像他已是萬靈宗的掌門。
虛衍抬手，我下意識地後退，我看見他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卻不想他只是為我拂去了頭髮上的枯葉。
「如焰，自你失去記憶以來，你我師徒二人生疏了不少。」
他說的沒錯，雖然他自稱我的師父，但不知為何，我總與他親近不起來。
我掩飾般地笑笑，「師父，徒兒失去了記憶，一時有些不太習慣罷了。」
虛衍也笑了，但我從他的眼裡卻看見了無盡的哀傷。
他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就算我無法與他像從前那般親近，他也不該如此哀傷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