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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撫摸着，迷惘和悲涼刺紅了眼。
門外，紀奕然開了燈，目光停在窗台上的雛菊上。
沒一會兒，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他立刻將衣服披在塗捷希身上，把她扶回病床。
「小叔。」
塗捷希忽然叫了一聲。
紀奕然怔了瞬，夾雜着擔憂的不解視線轉向她。
塗捷希卻沒有看他，但眼中的疏離毫不隱藏：「你回家吧，這裡不好休息。」
聽起來關心的話透着絲驅趕的意思。
紀奕然忍着眉宇間的不悅，捻好被角：「睡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塗捷希倍感煩躁，她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和從前那個厭煩自己的人不一樣了。
也許是不願自己被困在不該有的感情里，塗捷希故意拔高了聲音：「被人糾纏的滋味你比我清楚，你現在是在報復我之前對你的無理取鬧嗎？」
看着紀奕然面不改色的臉，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慢慢攥緊：「我已經被你送進去過了，你還要我唔……」話還沒說完，一顆糖突然被塞進嘴裏，酸甜的草莓味頓時在口腔里漫延。
塗捷希愣愣地看着紀奕然，如同一隻被捋順毛的貓。
紀奕然揉了揉她柔軟的黑髮：「睡吧。」
同樣兩個字，這一次他放軟了語氣，甚至還多了分無奈。
偏偏這樣的變化讓塗捷希平靜下來，慢慢睡了過去。
紀奕然關了燈，藉著微弱的燈光看着那熟睡的臉。
他往嘴裏塞了顆糖後撐着頭緩緩闔上眼。
第五十章次日。
塗捷希醒來時，病房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看着紀奕然昨天坐的地方，她鬆了口氣，眼中卻帶着些許不舍。
「你醒了。」
還沒等她整理好心緒，紀奕然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塗捷希抬起頭，只見他一手拿着保溫盒，一手拿着一疊暖寶寶。
紀奕然放下保溫盒，自顧自地打開暖寶寶包裝：「病房的空調壞了。」
聞言，塗捷希抓着被子的手一緊：「我不冷。」
看他的意思，似乎又想上手幫自己。
紀奕然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調整好病床高度，而後將暖寶寶貼在自己大衣內側後穿上。
塗捷希一愣，沒有說什麼。
她還以為是為自己準備的……紀奕然又端來盆熱水，像護工一樣擰乾毛巾細細擦着她的臉。
塗捷希瞪着杏眼怔怔看着與從前判若兩人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刀口痛嗎？」
紀奕然冷不丁地問了句。
塗捷希遲鈍地呃了一聲：「不痛……」「醫生說十天左右就能拆線，拆完線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了。」
「嗯……」塗捷希縮回手，在他面前忸怩的像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紀奕然盯了她一會兒，起身脫下了大衣。
在塗捷希詫異的目光下，把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暖寶寶的和人體的溫度籠罩着塗捷希，連心間都瀰漫起一股暖意。
「你家的環境會影響你的身體，等出院後先搬到我那兒住着。」
疑似同居的話紀奕然說的風輕雲淡。
塗捷希怔了瞬後當即拒絕：「不行！」
「暫時住着。」
紀奕然眉宇間掠過絲不悅，頓了頓後補充了句，「我住事務所宿舍。」
聽了這話，塗捷希臉色微變。
她總覺得自己認識紀奕然十五年了，對也該摸透了他的性子，可僅憑着這兩天，她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麼。
這時，窗外遠處傳來一聲鞭炮似的轟響。
塗捷希順勢看去：「怎麼了？」
「今天31號。」
她愣了愣，一年就這麼過去了……忽然，毛巾落到了左臉頰，塗捷希渾身一怔，下意識地側過臉。
「別動。」
紀奕然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語氣重了幾分。
看着她閃過的眼神和那淡淡的疤痕，他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我變醜了。」
塗捷希苦笑一聲，「秦律師還說我漂亮。」
聞言，紀奕然表情僵了瞬後頓時陰沉。
擦完臉，他端着水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塗捷希摸着左臉，眼眶有些發酸。
這時，紀奕然的大衣口袋傳來手機鈴聲。
她猶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機，是季母。
想起記憶中那張冷漠無情的臉，塗捷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鈴聲中斷，沒一會兒，季母發來條短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