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進化手冊》[王妃進化手冊] - 第九章 相爭(2)

事情的真相是否真的是這樣,我明白的是這件事里,沒有人是贏家。

我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虛脫得不想說話,芝蘭扶着我進了屋子,延禧宮依舊壓抑的讓人難受,我實在不想再呆在屋子裏面,便知會了芝蘭一聲去了御花園。

進了御花園,就遇見了獨自在御花園裡的徐潤芝,徐潤芝看見了我,便盈盈地向我走了過來,她的頭上只是簡單地插了幾些個珠花,面上抹了淡淡的胭脂,唇上也是塗了看得並不明顯的口紅,到我跟前的時候,我便聞到一陣淡淡地花香,我在以前覺得林幼薇是冬日裏的白梅並了紅梅,那麼徐潤芝與她便是不一樣的,徐潤芝的模樣清秀,出落得並不差,許是家裡的背景原因,她待人也是極為溫和,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田野上可以見到的那種小花,這並不是貶義,那樣的小花長於天地自然之間,另有屬於它的風味兒。

她早已升了貴人,我便與她行了平禮,我與她的交往也並不多,本也沒打算讓她多和我說兩句,沒想到她竟拉了我,說道:「姐姐今日可沒事?我當時看那嫻貴人拖拉姐姐的時候,姐姐可是磕到了手?」

「姐姐在儲秀宮便與我論了年紀,姐姐是長我的,怎的現在反倒叫起我姐姐了?」我對她道「今天有驚無險,叨擾姐姐挂念了。」

徐潤芝淺淺地笑了笑,才又對我道:「姐姐聽說皇上喜歡薔薇,妹妹若是不嫌棄,姐姐便把姐姐自己調的薔薇膏贈送給妹妹。」

我見她手中不知從哪裡多出了一盒青花瓷小缽,便思量着她與我只是泛泛之交,我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要給我薔薇膏,我不喜歡薔薇,但也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她,便笑着接過了她的薔薇膏,道:「那妹妹便謝謝姐姐了。」

徐潤芝見我接了東西,才又對我道:「姐姐還有事,便先走了。」我對她點點頭,便目送她走出了御花園,可她去的方向卻並非鳳藻宮的方向,不過我也不想深究。

御花園的榕樹已經有些發了新芽,我抬頭看着這棵老榕樹,和記憶中的家裡的榕樹重疊起來,我心裏漸漸泛起了寒氣,我真的好害怕某一天在這深宮裡,我會忘了那棵榕樹的樣子,也忘了我自己的樣子。

「喲,這不是剛剛在本宮鳳藻宮伶牙俐齒的瑾貴人嘛,怎麼現在倒是看着一棵榕樹在這兒懨了氣呢?」

我聽得忽然傳來嫵媚帶着些許驕傲的話語傳來,連忙轉身,才看清了來人是禧嬪娘娘,她帶了一抹笑,站在不遠處,一身華服,就像一株牡丹般雍容華貴卻蓋不住她一身的嬌媚。

我連忙向她行了萬福禮:「禧嬪娘娘吉祥,給娘娘請安。」

「起來吧,本宮今兒心情不錯,你陪本宮逛逛御花園吧。」禧嬪娘娘走到我跟前,向著我伸出了一隻手。

我慌忙伸手扶住了她,陪着她慢悠悠的走在御花園裡。

「你知道你今兒個可把寧妃得罪了?」禧嬪娘娘用手撥弄了一束桃花,慢悠悠的對我道。

「嬪妾知道。」我回道「但嬪妾不願意就這麼被冤枉了去,寧妃本一句話不說卻在那個時候突然發難,誰不保寧妃不是為了幫嫻貴人?」

一想起寧妃今天的話,我就一股腦把心裏的話都抖了出來,許是和禧嬪獃著,我也並不覺得有太多的約束。

「呵。」禧嬪輕笑了再道「你可知你這話被別人聽了去,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娘娘可就不是別人。」我並不打算在禧嬪面前有什麼隱瞞,便對她道。

我看禧嬪娘娘愣了神半天沒說話,便輕聲喚道:「娘娘?」

禧嬪看了我一眼,柳眉便挑了起來,這個動作立馬讓我想起了那個人,果然是母子。

「你倒是個爽快人。」

「嬪妾再說了,寧妃娘娘也是有心思的人,只要我沒有擋了她的道,她該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這句話我說的是實話,人一般下手除掉異己,無非是那個人對她不利而已,我今兒說的那些話,只是因為心裏不滿說的,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自然也沒有太在意她。

禧嬪娘娘聽我說完,臉上便是揚上了笑容,對着我道:「你這性子,看着倒像我年輕的那會子。」說完她收回手,又由着侍女扶着往外面走去,邊走邊跟我說:「小丫頭,我看你頗合我眼緣,你要沒事便常來我鳳藻宮坐坐吧。」

我向她又福了禮,道:「恭送娘娘。」

看着娘娘遠去的背影,我記得幼時我問爹爹娘親是怎樣的人,爹爹告訴我娘親是個美人,且性子爽利,我也還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天真的對爹爹道,是不是娘長得好看性子爽利把爹爹給收服了,也許我的娘親便就是像娘娘這樣的人吧。

娘娘的影子已經看不見了,我便又折回了御花園的榕樹下,就像上次那樣爬到了樹上,躺在樹榦上,看着春天淡藍色的天空,好像連心裏的煩悶真的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只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對我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還喜歡爬樹?《女訓》什麼的怕是白讀了吧。」

聽這聲音我便知道是誰,我沒有看他,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家裡有一棵和御花園相似的榕樹,小時候我不開心了或者遇見什麼事了就喜歡爬到榕樹上面去,就好像真的可以忘記了這些煩惱一樣。」

說完,我坐在樹榦上,看着二阿哥道:「你要上來試試嗎?」

二阿哥聞言,沒說不也沒說要,只是三下兩下就爬上了樹,坐到了我身邊,此時御花園並沒有其他人,小路子也在不遠處把着風。

「今日的事,爺都聽額娘說過了,額娘說你是個有意思的人。」他看着遠方對我道。

「二阿哥的額娘也是頂有意思的人。」我回答道。

我原本以為他會為昨天的事情跟我興師問罪,倒沒想他根本就沒有提昨天的事。

「你今天沒事吧,嗯……」我聽見他停了一會兒「應該是沒事的。」

我看着他,笑了:「若今天我有事,怕降為常在的……」我忽然不再說話,若今天遭殃的人是我,怕就不是降為常在這麼簡單了,葉瀾降了常在但封號還是在的。

「便是我了……」我自嘲道。若是我,只怕早就進了冷宮,萬劫不復還怎能好好地在這兒與他說話呢。

兩個人一起陷入了沉默,周遭的景色更因為兩個人的沉默陷入了靜謐。

「爺要走了,你下去嗎?」他說罷站在了樹榦上,對我道。

「時候是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晚了,芝蘭那丫頭許又要擔心了。」我說道,示意二阿哥先下去。

我看見二阿哥跳了下去,樹榦離地本不算太高,他跳下去也是相當的輕鬆。但我沒想到的是,他跳下去以後,既然伸手便抱了我下來。

當腳站實在地面之後,我的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只是訥訥的說道:「二阿哥,你這是……」

只見他也是一臉窘迫,怕是自己也是剛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逾了距,臉上飄過了一抹詭異的紅色,然後他抬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才道了:「你別多想,爺是怕你太笨摔傷了皇阿瑪怪罪才幫了你一把的。」

我看着他的樣子,終是笑了:「那我倒還要謝謝二阿哥啦?」說完,我向他行禮。

他欣然受了我的禮,然後對我道:「以後,叫我二爺,明白?」

我想起那次在獵苑他與我的對話,我便笑着道:「明白,二爺。」

我看着他望了天,然後轉了一個身便走,道:「爺再去御花園別處逛逛,讓小路子送你回去,省得迷路找不到路。」

我看着他走到小路子面前跟他吩咐了幾句,便走到了御花園的別處,小路子走到我跟前,對我作了一揖,道:「奴才小路子,給瑾主子請安,二爺讓我送瑾主子回宮,瑾主子請隨我來。」

我點了點頭,便跟在他後面回了延禧宮。

入夜的時候,我正躺在貴妃榻上看書的時候,忽然聽得外面又是一陣喧鬧,芝蘭掀開帘子進來道:「小主,皇上又翻了您的牌子,您趕緊更衣吧。」

我只得放下手中的書,任由着芝蘭替我更衣,我看着銅鏡裏面的模糊不清的人影,竟失了神。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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