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如果你找到我的遺體，就捐贈了吧，能移植的移植，不能移植，就捐給醫學院做解剖，或者美學院做臨摹。」

顧流芸囑託道。

齊淵來不及理清，心臟一陣一陣疼痛襲擊而來，「別鬧，你下來，很危險。」

這樣被關心着死去，挺好，如果她下來，這點關心，也會在現實面前消失的一乾二淨，正如她跟他求救的時候，那樣冷然的被拒絕，沒有迴旋的餘地。

車上朱克奇打完電話，對着陸駿庭彙報道：「救援隊一會就到。」

陸駿庭嗤笑一聲，嘲諷地鎖着鐵杆上的顧流芸，「這種自私到極致的女人是不會跳的，這些演出來的善良不過是用來誘惑齊淵的手段。」

「齊淵。」

顧流芸再次喊了一聲，有很多話想說，表白的話，感謝的話，委屈的話，囑咐和祝福的話，還有關於顧紫茵的壞話。

可，齊淵有他的認定，她說顧紫茵的壞話，他不但不相信，還會對她厭惡。

就到這裡吧，她不想帶着一份惡意離開。

「別救我。」

顧流芸輕柔地說道，或許，她死在十六歲火災那年，還會對這個世界抱有多一分的美好。

顧流芸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流芸！」

齊淵撕心裂肺地喊着，心臟疼的好像被撕裂。

呼吸都呼吸不了。

他怕她就這樣死了！

他不能讓她死。

齊淵想都不想，要翻過欄杆跳下水去救她。

陸駿庭一個箭步過去，握住齊淵的手臂，「你瘋啦，你連游泳都不會，跳下去找死嗎？」

「駿庭，快救她，她不能死。」

齊淵太過擔心和傷心，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陸駿庭很吃驚，齊淵的眼中包含了很深的情誼，「你被她騙了？」

「快來不及了，幫我把她救上來！」

齊淵一項溫文爾雅，看陸駿庭沒有動，暴躁了，用力的扯出自己的手臂，「你不去，我去。」

陸駿庭眉頭擰起來，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去岸邊等着。」

他一躍，跳了下去。

水中的顧流芸一直往下沉，她沒有掙扎，晃晃蕩盪又輕飄飄的，能聽到水聲就在耳邊，咕嚕咕嚕，記憶再次回到初中的那個雨天，齊淵給了她一把傘，如果時間只是定格在她被關懷的那刻，多好啊……顧流芸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臉色蒼白，沒有溫度，一動都不動。

明明應該很狼狽，她卻顯得那樣安寧，連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

「流芸，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齊淵衝過去，要給她做人工呼吸。

陸駿庭一把扯過齊淵，「已經死了。」

「還有救的，可以救的，她一項堅強，不會死的。」

齊淵哭着說道。

陸駿庭掃向顧流芸，心裏有種怪異的，他都說不出來的情緒，甩開齊淵，跪在顧流芸的身側，給她做人工呼吸。

他還是第一次跪在女人面前！

顧流芸，你最好給我活過來，就這麼死，太便宜了，他仇還沒有報，他剛才還花了那麼多的力氣。

一分鐘……兩分鐘……陸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