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含光鄒晦》[魏含光鄒晦] - 第2章(2)

住籠煙齋的。」
周氏笑道:「籠煙齋本該讓給奶奶,可我住了兩月有餘,物品太多,一時難以挪騰,總也不好叫你等着不是?」
這借口毫無說服力。
晚月還欲再言,魏含光先說道:「也好。」
倘若她現在要求換回來,周氏多半會去找李敬哭訴,下人看見,還以為她仗着正室的身份欺負周氏。
老太太和太太那邊問起來,周氏又會說自己剛進李府,不懂規矩,反顯得她更加委屈。
索性先不必提這個事,橫豎會有人替她提。
順着游廊至籠煙齋北側的冬暖閣,魏含光送李長安去西側耳房安頓妥當,方進正房歇息。
晚月一面置放行李,一面叨叨不停。
「小姐,籠煙齋本是你的住所,焉能讓給別人?那周氏今日能鳩佔鵲巢搶你的住處,來日就會奪你的正室之位,甚至把你擠出李家,她可是陪伴了三爺五年,夫妻情深,你怎麼比……」
「少說兩句。」晚眉屈肘戳她,使勁使眼色。
晚月自覺失言,回頭去看魏含光。
後者正喝茶,面色如常。
「你們也乏了,去歇着吧。」
姐妹兩個將軟榻鋪妥,靜靜地退了出去。
魏含光擱下茶碗,透過窗子,望向院中長滿花骨朵的桃樹,怔怔出神。
籠煙齋乃正院,是她的居所,妾室斷無入住的資格,李敬不會連這都不知,可他卻讓周氏住了進去。
猶記成婚前,李敬與她說,此生只娶妻不納妾,省得後宅像他父親的那樣,成日不得安寧。
時過境遷,李敬怕是早已忘記自己說過這話了罷。
坐着愣了半晌的神,魏含光將取來紙筆,坐於案前,給定國侯府寫信。
寫至一半,外頭有人敲門。
「小姐,三爺來了。」
「知道了。」魏含光將筆置於筆托上,整裝出去。
李敬站在院中桃樹下,聽到步聲,回過頭來。
好一會兒,兩人都相顧無言。
縱使年少情深,情分也早都讓五年的風霜消磨淡了。
「三爺過來有事嗎?」魏含光先開了口。
「還是喚我敬之,可好?」
敬之是李敬的表字,昔日私底下魏含光就這麼喚他,更顯親近。
魏含光沒有回應,她心目中的敬之已經死了。
李敬也不好勉強,「這裡可還有什麼缺的,只管告訴婆子們,令她們去備了來。」
「沒什麼缺。」魏含光搖頭。
晚月在旁聽見,老大不滿。
原以為三爺是來說住所一事,要讓小姐住回籠煙齋呢。
李敬目光溫和地注視着魏含光,沉吟少時道:「這幾年,讓你受苦了。」
魏含光垂下眼睫,指腹摩挲着右手食指上的純銀鑲翠玉戒指。
「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
李敬尷尬而又失落,他想與她多說說話,溝通一下感情,她卻這般冷漠。
果然還是變了不少,以前她是個很愛說話的姑娘。
「先前我在信中托你帶漠山雪蓮,你可帶了?」
晚月翻了個白眼,他倒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雪蓮賣光了。」實際上是被魏含光贈送給了西府的梁夫人。
漠北雪蓮是極好的補藥,梁夫人身子骨弱,偶爾需要服用一些。
「賣光了?不是請你給我留么?」李敬皺起了眉。
他早就答應絮絮,弄幾株漠山雪蓮回來,給她補補身子,怎好食言?
「漠山雪蓮至少五百兩銀子一株,你一口氣要了五株,」魏含光慢慢給他算賬,「少說也要二千五百兩,不是我小看你,但我還是想問,你一下子拿得出這麼多銀子嗎?」
李敬面色微沉:「一家人總不必說兩家話。」
「也就是說,你想白拿我的雪蓮?」魏含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三爺可別把我當傻子,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更何況你我?」
「這,難道夫妻不比兄弟親?」李敬心裏抱怨她小氣。
夫妻之間還算得這麼清楚,不愧是做生意的。
魏含光斂住臉上的笑,說:「你我算哪門子夫妻?周氏跟你才是夫妻呢。」
李敬忽然感到理虧,「含光……」
「談談和離的事吧。」魏含光搶過話頭,「我可以把正室的位子讓給周氏,成全你們。」
「上次回信就說了,我絕不會丟棄你。」李敬的態度並未有絲毫改變。
含光嫁了他,便永遠都是他的人,他死都不會放她走的。
更何況,他了解含光,她不過是因為氣他娶了周氏,在說氣話而已,過段時間消了氣也就好了。
魏含光道:「非你丟棄我,是我不要你了,這個邏輯你可捋得順?」
「我不信。」李敬斬釘截鐵。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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