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汀雨應修慈》[衛汀雨應修慈] - 第3章

衛汀雨把粉色假髮拽下來,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
「嗯。我以後就算掛了,想起這事也會爬出來笑完再死一次。」
仇亦扶着沙發凳點頭,笑得沒緩過勁來。
衛汀雨無語,心煩地揉亂及肩黑髮,兩條長腿搭在椅把上,轉頭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微微蹙眉。
「怎麼了?」
仇亦問。
「那偉哥被盯上了。」
衛汀雨若有所思道,聲音很輕,很快,她的語氣更肯定了些。
「有人想動他。」
不過,這人家裡反應挺快的,冒着讓他陽痿一輩子的風險,硬是把門敲開,趕在危險來臨前,把人帶走了。
「別亂給人起外號啊。」
仇亦無奈道。
「又不是我起的,他朋友都那麼叫。」
衛汀雨去飲料吧里取了瓶可樂,剛要開,想起要錢,光速放了回去。
「不過,偉哥現在應該要改姓楊了。」
她聳了聳肩。
「大姐,別亂安姓,我媽就姓楊。」
仇亦砸了個枕頭到她懷裡。
「行了,颱風停了。」
衛汀雨接准抱枕,從沙發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走了,早交差早睡覺。」
「那盧奕的……」
仇亦剛問出口,衛汀雨舉起手機朝他晃了晃。
來找仇亦會合前,衛汀雨就繞道把這事補辦了,剛好遇到盧奕跟朋友無聊到在逛酒店走廊。
速度真快。
仇亦有點吃驚,但也在意料之內。
「好好跟着我干,改天給小衛升副部長。給,獎勵你的。」
仇亦把可樂拉開遞給她,開玩笑道。
「我本來就是。」
衛汀雨慢悠悠地提醒他,接過可樂喝了一口。
「我們部就倆人,你正的,我不副的嗎?」
旗下只有一名大將的仇亦心胸開闊,不跟衛汀雨鬥嘴,換了個話題:「不過你說有人想動他,就那個搶人家房間的……你確定嗎?」
衛汀雨嗯了聲。
仇亦好奇:「怎麼看出來的?」
衛汀雨笑眯眯地挑了下眉:「不信我?」
仇亦搖頭:「怎麼可能,我就是奇怪,那你也一直在房間,肯定也沒去過別的人。」
「對方留標記了。而且那房間里,1、2——」
衛汀雨仔細掰着指頭數了幾秒:「至少五個針孔攝像頭,三個竊聽器。」
「啊?」
檢查這種設備也算是她業務範圍的事,仇亦也熟悉,本來沒什麼,但衛汀雨畢竟在房間里待了那麼久,他緊張問道:「你會不會被發現?」
用腳想也知道,其他幾個人專註玩多人互動遊戲,就她一個專註騰轉挪移,不引起注意才怪。
衛汀雨想了幾秒,覺得可能性很大,於是點頭。
「有可能吧。」
「那怎麼辦啊?需不需要……」
仇亦有點擔憂,但剛說到一半就被衛汀雨揮手打斷:「不用。」
她聳了聳肩:「沒事,真覺得麻煩的話就會來找我吧。」
仇亦:「……然後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衛汀雨頓了幾秒,笑了笑:「然後什麼,有本事就來弄死我。」
她語調輕快,整個人窩在椅子里,像懶洋洋的貓科動物,叫人分不清在講玩笑還是真心話。
仇亦沒糾結玩笑還是真心,神色認真地提醒她:「別提不吉利的字。我出門前請人算了一卦,要少說不利於運勢的話。」
說著,他掏出手機,調出電子木魚小程序,憂心忡忡地敲了幾十下。
這什麼科學玄學兩手抓的嚴謹精神。
衛汀雨雙手抱頭,鴕鳥一樣把自己塞進沙發深處長嘆一聲:「天——」
仇亦看她狀態放鬆下來,也暗自鬆了口氣。
他認識衛汀雨很久了,很了解她,也大致猜得出她想起了些什麼。
他們十來歲在舊金山相識,在同一所中學。那時候仇亦跳級厲害年紀小,同一屆沒什麼留學生,作為典型華人nerd被排擠、嘲笑是常事。第二年,衛汀雨從底特律轉學過來,她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從那以後,仇亦的生活里除了電腦,就是習慣性地跟着衛汀雨,這讓他有安全感。
幾年前,他跟衛汀雨在同一個地方工作,一家位於美西的安保公司巨頭。他的工作內容跟現在一模一樣,負責技術支持,在哪辦公都行,但衛汀雨是行動組的,需要時常出外勤,長期處於神經高度緊張的狀態。
以至於她就算缺錢,也不想跟這行沾半點邊了。
所以兩個月前,仇亦接到衛汀雨電話,說答應他的提議時,他一度以為是電信詐騙。
確定是本人後,即使衛汀雨只願意做點打雜鑲邊的活,仇亦也樂得接受了。
至於心意改變的原因,衛汀雨不說,他就不問。
「行,那再休息會兒我們就走?」
收回思緒,仇亦問道。
「我知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衛汀雨答非所問,慢悠悠道。
「你一直沒問,我為什麼突然答應你。鑒於以後很多事還得你幫忙,這事攤開來說比較好。」
她望着仇亦求知若渴的眼睛,陷入了回憶:「我遇到了個得罪過的人,他出現的地方,離我現在住的地兒不遠。我得攢錢搬走,至少得少在附近打轉。」
仇亦還在等這段回憶展開,沒想到衛汀雨已經停下了。
仇亦:……
「就沒了?得罪過什麼人啊?」
衛汀雨摸了摸後腦勺;「無所謂,反正他認不出我。」
說著她從沙發椅里站起來,懶腰剛伸到一半,就聽見客房鈴響起。
「誰啊?」
仇亦接受到她目光示意,邊走邊問道,衛汀雨順便把粉毛重新扣頭上。
外面沒有迴音。
仇亦從貓眼往外看了眼,沖衛汀雨搖頭,意思是不認識。
篤。
篤、篤。
三秒後,門鈴又輕響規律的幾聲。
這敲門風格……
衛汀雨心裏有不佳預感,走過去撥開仇亦往外看了眼,眉頭一皺,抬手開了兩顆上衣扣子,低聲沖仇亦道:「去廁所待着,打開花灑。」
等仇亦被她動作嚇得屁滾尿流滾進洗手間,她又準備了三十秒,才一把拉開了門。
即使邵里見慣大風大浪,看到面前的畫面還是緘默了一秒,禮貌地別開了目光。
皺掉的、系錯扣的水手服短上衣、花成一團糟的口紅、脖頸的鮮紅痕迹——
面前的年輕女人神情甜美而坦蕩,完全沒有半分要躲閃的意思,嗓音還帶了絲沙啞。
「有事嗎?」
「我想確認一下,您昨天到今天參加了應東瑋先生的私人聚會,對嗎?」
邵里很快恢復如常,推了推銀邊眼鏡問道。
「對呀,怎麼了,你是這阿sir啊?怎麼查得到我房間號?」
衛汀雨昂了昂下巴,羽睫懶然一垂,像只無辜好奇、又一肚子壞水的小貓。
在得到回答之前,她又上前兩步,眯着眼湊近了,歪頭仔細觀察着邵里,忽地眼睛一亮,從腰間抽出手機,燦爛笑開:「先生您有什麼事要問,留個聯繫方式啊?微信電話ins郵箱都可以的。」
邵里被對方突然拋來的媚眼給干沉默了。
……沒見過這麼驚悚的媚眼,彷彿眼睛忽然抽筋,脫離小腦控制。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才繼續冷靜道:「是的,應東瑋先生出了點事,現在在醫院。」
***
一天後,港島,F大。
夕陽肆意地燒遍半邊天,承托夜色的月已悠閑掛上。
邵里從後門進了F大禮堂。此時捐款儀式早已接近尾聲,只剩理事收尾的演講,觀眾席前到中排坐得滿滿當當,光線也偏昏暗,聚光燈全打在台上。
在第一排正中位置上有個名牌,三個字:應修慈。
但這位置是空的。
往後要數至倒數第二排,最左邊坐了個男人,跟他身旁中年人挺括的西裝不同,他穿衣風格偏優雅休閑,bc的素色絨衫面料柔軟,深色西褲剪裁優秀,漂亮的骨架被妥帖包裹其中,修長的手搭在椅子把手上,手背淡青色經脈微突,指尖無聲輕敲。
副校長一直滿臉笑意地拉着他低聲說話,理解他不想露面云云。
等副校長離開後,邵里才換到前一排,輕聲又快速地彙報了緊急事務。
其中包括應東瑋事件的處理,人現在情況怎麼樣,如何排除掉幾個在場集聚人員等。只是接下來的進度也有點卡殼,邵里只能先移交當地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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