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執念似海深》[唯有執念似海深] - 唯有執念似海深第81章

「小七,你非要這樣對我嗎……」轉身,簡厲珩一掀衣袍就沖了出去,他要去找唐離!
他一定要找她問個清楚,究竟是為什麼,她難道就恨他恨到這個地步……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么!
簡厲珩入了宮,徑直奔向唐離的郡主院落。
不顧內侍宮女的阻攔,他怒氣沖沖地進了她的寢宮,將她從床上提了起來。
斜里突然刺來一把劍,將簡厲珩的手給生生隔開。
一個渾身穿着玄色衣裳,宛如從黑夜中走來的男子,提劍立在唐離的面前。
簡厲珩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那條細細的血痕,劍眉微蹙。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男子,只見男子也正用一雙十分淡漠的眼睛看着他,一聲漠然的聲音響起。
「不許,碰她。」
唐離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從床上下來,似乎並不對簡厲珩的舉動感到驚訝。
「王爺這麼急匆匆的,難道是貴府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她一副慢悠悠的模樣,簡厲珩心裏頓生惱怒,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唐離,你要是恨我就衝著我來,為何非要去拿一個孩子出氣?
現在王府世子死了,你又能得什麼好處不成?」
唐離聽他說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她摘了面具,面容更顯清冷,而此時,那張清冷秀麗的臉上卻是一種肆意到猙獰的笑容。
簡厲珩看着便皺緊了眉頭:「你笑什麼?」
她笑得眼睛裏淚水都出來了:「我笑你活該!
因果報應,你也嘗嘗這失去至親的痛苦吧!」
看着她笑得幾近瘋癲的樣子,簡厲珩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她一樣。
「你現在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唐離斂了笑,她冷下來的樣子更加滲人。
「連事實真相都沒有弄清楚,就在這裡質責別人,這點倒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唐離冷聲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宮中,怎麼可能去殺你的孩子!」
清冷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和理智,簡厲珩皺眉沉思。
宮衛森嚴,他只要問一問戍衛宮城的將領便是。
當著唐離的面,他叫來了守宮城的侍衛,卻得到唐離今日壓根就沒有出宮的回答。
「王爺,這下你可滿意了?」
唐離雙手環胸,看他的模樣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
而他旁邊的竹影,跟她的神情一模一樣,對簡厲珩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自作孽。」
第二十四章 不過是他自欺欺人唐離看着簡厲珩滿臉震驚地步步後退,一直到背抵在門板上,發出「哐」地一聲。
看他失魂落魄,她卻笑得開心肆意。
「簡厲珩,現在你該滿意了?
要我是你,就會回去好好問一問側妃娘娘,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厲珩嘴角緊抿,唐離知道這是他盛怒時隱忍的模樣。
可她卻再也不會為了他的情緒而誠惶誠恐,也不會再在他面前卑微乞求,就為了看他一個笑臉而已。
那太可笑了。
等簡厲珩從她寢宮裡憤然離開,唐離才悠悠然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竹影卻皺了皺眉頭:「小姐,我去叫人給你泡杯熱茶來。」
唐離叫住他:「不必,你把人送去給簡厲珩吧。」
竹影微微頷首,模樣看起來很是恭敬。
「是。」
眾人都退了下去,寢宮裡靜悄悄的,終於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唐離走到桌邊,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謝容止」三個字。
她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來,那東西看着有些陳舊,上面所用的布料都被洗得有些褪了色,正是一個做得醜醜的布娃娃。
看到這布娃娃,唐離清冷的神情才柔和了幾分。
「師兄,你在看着么?
那孩子死了,就算我提醒他一定要讓太妃來教養孩子,他卻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我還是沒能救到那孩子……」「師兄,你會不會也覺得我的手段狠毒?
送那孩子回去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孩子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唐離手裡一緊,那布娃娃的臉被擠壓得變了形。
她的神色間也多了幾分戾氣,那是她的血海深仇,是她永遠也抹消不了的罪過。
「師兄,你放心,我不會再對簡厲珩心軟了。
人人都說簡厲珩愛他的妻子,寧願為她終身不娶……可他不還是留着馮玉兒么?」
唐離冷笑一聲,輕輕拍了拍布娃娃上面的褶皺,將它弄得平整如舊。
「他的愛也不過如此,一切都不過是簡厲珩自己在自欺欺人罷了。」
她早就看透,在他對她的卑微不理不睬的時候,在他將允諾的誓言拋在腦後的時候,在他殺了爹和師兄,還有藥王谷上上下下七十一口的時候。
她的心就已經冷透了。
如今回來的不是宋蕎君,而是唐離。
一個從地獄裏面爬回來的人。
天上的雨下得更大了,雨點重重地打落在地上,就像是無聲的哀嚎和控訴,也像是親人的魂靈在慟哭。
竹影將前幾日找回來的女人丟在了王府的門前,看着王府的侍衛將人帶回去,他才轉身離開。
「轟隆隆——」外頭是瓢潑大雨,地牢裏面是女子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王爺,她招了。
側妃在嫁入王府前曾經與別的男子有過苟且,而且……」那侍衛欲言又止。
簡厲珩端着茶杯,冷冷瞥了過去,那侍衛渾身一戰,再也不敢猶豫。
「而且說側妃跟那男子懷了一個孩子,照時間來看,那孩子確實是小世子。」
「咔」一聲,簡厲珩手裡的茶杯被捏了個粉碎。
侍衛趕緊低下頭,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你說對了,唐離,我確實是應該好好問問側妃才行。」
第二十五章 你這個偽君子涼風習習,一片泛黃的樹葉如蝶翩躚,最終落在了地上。
竹影將披風攤開,動作小心地給唐離披上:「小姐,天冷了,小心着涼。」
唐離看了一眼身上的披風,朝竹影感激地笑了笑。
「謝謝你,竹影。
你其實不必對我如此,我雖救了你,但卻並不是想你給我做這些事情的,你完全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何必陪着我深陷這深淵……」她輕輕嘆了口氣。
竹影卻忽然抬起頭,眼中帶着害怕失去的惶恐。
他在唐離面前跪下:「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這都是竹影自願的,求小姐不要趕竹影走!」
唐離看着竹影,他五官深邃,鼻樑挺拔,一雙濃眉緊緊皺着。
這種人,向來心志堅定。
只怕是她就算真的趕他,他也絕不會走吧。
唐離微微嘆了口氣:「隨你吧。」
竹影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狂喜,隨即他又站到了唐離的身後,始終落後她一步的距離,態度十分恭謹。
可唐離沒發現的是,竹影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帶着隱忍的繾綣,片刻不離。
王府中。
地牢的甬道幽深而漆黑,透着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懼。
從那深處隱隱約約傳來陣陣女子的凄慘叫聲,聽得人心尖上都在打顫。
「王爺!
王爺你不能這樣對玉兒啊,想當年我們情投意合,王爺替玉兒從倚紅樓贖身。
您不顧周圍人的眼光,親手將玉兒從樓中抱出來,玉兒就發誓,此生只有王爺一人,至死不渝啊!」
馮玉兒身段窈窕,三年過去,她的風韻不減反增,哭起來的模樣也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只可惜,簡厲珩卻一眼也沒看她。
他的心裏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宋蕎君。
不論馮玉兒如何哭訴,他都不為所動。
她說得關於他們之間的事情越多,他就越是發現自己對不起宋蕎君的地方,實在太多太多了。
當年他到底做了多少令人寒心的事情啊!
那一日,他分明答應宋蕎君回去幫她慶生,卻在馮玉兒幾句花言巧語之下就醉在了溫柔鄉。
他替馮玉兒贖身,讓她出盡風頭的時候,宋蕎君卻在家裡苦苦等着他回去啊!
「不必多說!」
他甩手道:「念在你曾是本王側妃,你自盡吧。」
馮玉兒驟然愣住,她眼眶通紅,看向簡厲珩。
卻發現他竟然連看也不看自己了!
無邊的恐懼襲上心頭,馮玉兒是真的害怕了!
「王爺、王爺!
你別殺我……我、我知道唐離的真實身份,而且我可以幫忙證明,唐離就是當初的王妃。
只求您別殺我!」
她在地上膝行,抱着簡厲珩的褲腿,嚇得髮髻凌亂,幾縷碎發落下來,頭一次露出幾分狼狽來。
簡厲珩卻嗤笑一聲,抓住自己的衣袍將她甩開。
「你要是不願意,那本王叫人來幫你一把。」
「不要……不要!」
馮玉兒推開要去拉她的侍衛,「你們憑什麼動我!
王爺,王爺你真的不要玉兒了么?」
簡厲珩卻看着她這副樣子,只想搖頭。
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馮玉兒卻破口大罵。
「簡厲珩,你這個偽君子!
你不就是因為自己害死了宋蕎君覺得愧疚么?
你自己沒辦法救她,現在就來把錯都怪在我身上!」
馮玉兒在裏面掙扎着,片刻後,有力的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回來。
簡厲珩捏起馮玉兒的下巴,面色猙獰狠厲。
「你敢污衊本王!」
馮玉兒笑了起來,嘴角的鮮血映襯得她十分妖艷。
「王爺,王爺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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