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檸霍懷琛》[溫初檸霍懷琛] - 第8章(2)

口。
霍懷琛下車,才發現這裡是一片墓園。
他關上車門,緊了緊拳頭後朝着山上走去。
此時已經入冬,來祭拜的人寥寥無幾。
只有無盡的墓碑和兩岸的掉光了葉子的樹。
季洺起身的那瞬,霍懷琛就看見了他。
霍懷琛的呼吸沉了幾分,心像是預兆着什麼,狂跳了幾下示意他不要過去。
他在胸口處按了按,沒有停下腳步。
到季洺身邊時,霍懷琛才看清墓碑上的字——溫初檸之墓。
他眨了眨眼,嘴角抿的筆直:「投訴信的事情,是你做的。」
季洺偏過頭來看他,眸色赤紅:「上面說的不對嗎?」
「真該死啊霍懷琛,你怎麼還有臉活着?」
霍懷琛冷睨他:「我救人無數,你又什麼資格指責我?」
季洺嗤笑:「救人無數?那你為什麼偏偏不救她!?」
「結婚7年啊!就算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吧,就算你不愛她也不至於要她的命吧!?」「她死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所有的遺產竟然是一套機長服……」
「如果不是你縱容你媽去機場鬧,她怎麼會丟掉工作,要不是沒了收入她爺爺怎麼會死,她又怎麼會心生死志!?」
霍懷琛僵住,聲音竟然流出些許脆弱:「我……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的乾淨。」
季洺蹲下身,輕輕擦拭墓碑上的溫初檸的名字:「婚內出軌的人是你,讓機長失去孩子的人是你,逼她凈身出戶的人是你,讓她下跪的人還是你吧。」
他每多說一句,霍懷琛的臉色就白一分,說完最後一句時。
霍懷琛高大的身軀猛然晃了晃,竟然直直跌跪在在墓碑前!

======第15章======
墓園的青石板無比堅硬,霍懷琛卻像感覺不到疼。
他思緒紛雜,心口處湧上股像被凌遲的痛意。
一刀刀割開血肉,露出裏面最真實的想法。
季洺看着他這種惺惺作態的樣子就噁心:「不知道機長怎麼看上了你這種人。」
霍懷琛的背筆挺着,思緒被拉回到很早之前。
是他大費周章追到溫初檸,許下諾言騙她付出真心。
溫初檸始終深愛他,無論做手術多晚都會記得等他,回家總能吃上份熱乎的飯。
就連母親那邊,她也從來沒有懈怠過。
只要從國外回來,都會記得給他們帶上禮物。
無論是**人還是做妻子,她都無可挑剔。
「對不起。」
霍懷琛擠出這幾個字,撐着從地上起身。
季洺見他沒有絲毫傷心的樣子,狠狠唾罵了句:「白眼狼。」
霍懷琛置若罔聞,徑直走出墓園回了醫院。
神思恍惚間,他來到腫瘤科。
腫瘤科的醫生薛恆看見他,急忙打招呼:「霍主任?你有什麼事嗎?」
霍懷琛走進辦公室,神色鬱郁的將門合上:「溫初檸是在你這兒治的病?」
薛恆記憶尤深,點頭嘆息:「是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會患上喉癌,不過她爺爺也是這個病,惡性腫瘤還是有一定的概率遺傳。」
年輕的醫生以為主任是要問工作,滔滔不欲絕:「不過說起來是真的可惜,她的病本來是能治好的,畢竟喉癌發現的早的話,治癒率高達70%。」
「她是硬硬生生拖到後面治不了的,我猜測她在家裡過的不太好,因為她懷了個孩子,不到一天就沒了,而且這腫瘤惡化的速度,比我見過最快的還要快……」
薛恆翻出溫初檸照過的片子:「主任您看,從發現不到一個月人,人就沒了。」
霍懷琛順着他的指示,看向片子。
那喉管上密密麻麻滿是惡化的腫瘤,觸目驚心。
他原本要問的話哽住,只剩無盡的沉悶。
霍懷琛起身,拍了拍薛恆的肩膀:「好好乾。」
接着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滿懷心事的回到家,夏希和霍母正在張羅着去婚禮現場綵排。
見霍懷琛回來,夏希喜形於色,上來挽住霍懷琛的胳膊:「你回來了?我和媽正好要去叫你呢?」
她將人拉到鏡子前,舉起西裝在霍懷琛身上比劃:「這套果然好看,襯的你玉樹臨風的,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霍母也附和着驚嘆:「真的很俊,不愧是我的兒子,快去試試。」
霍懷琛不耐皺眉,想起之前和溫初檸結婚的時候,母親坐在椅子上,對着他們挑挑揀揀:「這套不好看!」
「溫初檸你什麼眼光?醜死了,快換。」
霍母見他不動,笑着催促:「想明天想入神了,怎麼還不去換?」
霍懷琛垂眸,黑沉沉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媽,你是不是一直不喜歡溫初檸?」
聽見這個名字,夏希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了下來。
霍母也趕緊揮手:「呸呸呸!提那個賤人做什麼,晦氣!」
霍懷琛牙關緊了緊,壓低聲音:「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霍母沒好氣的坐下:「不喜歡她的是你啊,我是看你不喜歡我才討厭的。」
「轟」的一聲,多年的疑惑驟然解開,竟然從始至終都是因為他自己。
霍懷琛臉色慘白,呆立在原地。

======第16章======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喜歡她。」
霍懷琛眼底閃過慍色:「我明明……」
「明明什麼?」夏希面無表情的反問。
霍懷琛緊擰着眉,目光像是寒冰般冰冷駭人:「與你無關。」
夏希都快要氣笑了,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是啊,和我上床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讓我懷上孩子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和我領結婚證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夏希抬手,拂過霍懷琛的喉結:「你現在說和我無關是什麼意思?是想起溫初檸的好了?」
霍懷琛捏緊她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就算我不愛她,也不會愛你。」
夏希吃痛,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不愛我?現在只有我最像姐姐。」
霍懷琛捏緊拳,一時竟然說不出話。
剛剛還溫馨的氣氛轉瞬就變得僵硬。
霍母立即上前打圓場:「哎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爭執。」
夏希抽了抽手,霍懷琛力道大的驚人,沒有一絲要鬆開的意思。
「現在把這些錯都歸到我身上是不是太遲了,你要自己的孩子生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嗎?」
霍懷琛眸色沉了又沉,才鬆開手。
霍母這才鬆了口氣:「就是啊,別的不說,我的寶貝孫子可不能受苦。」
「有什麼事情可以以後再說,現在我們先去酒店,看看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辦好,畢竟明天就要辦婚禮了,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夏希按了按手腕上一圈發青的指印,率先上了車。
霍懷琛全然沒管她們,直接上二樓進了卧室。
「哎!」霍母看着方向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嘆了聲:「這是又造的什麼孽啊!」
接着跟上夏希上車去了酒店。
霍懷琛躺在床上,聽着樓下汽車的轟鳴聲遠去。
他閉上眼,心頭沉悶的像是被巨大的石塊壓住,逼得人喘息不過來。
從夏希搬進來開始,霍懷琛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心裏總像是裝着什麼沒有找回來,無法心安。
他想着,溫初檸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這個是我求來給你安神的,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睡不着,就點燃這個熏香。」
霍懷琛猛的又坐起來,翻箱倒櫃的去找溫初檸留下的熏香。
他一個一個柜子去翻,每個角落的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溫初檸留下來的任何東西。
「我明明記得……」
霍懷琛說了一半,又頓住。
他兀的想起來,在夏希搬經來的第二天,她就把所有屬於溫初檸的東西丟了出去。
霍懷琛額角猛跳兩下,頭像針扎過一樣突突的疼。
他走向酒櫃,隨便那了瓶威士忌,仰頭灌了進去。
幾下吞咽,酒瓶就見了底。
霍懷琛坐在沙發上,從沒覺得這個房子這樣空寂過。
恍惚間,他睡了過去,夢到了和溫初檸結婚的那年。
鮮花滿地,他忐忑的站在紅毯盡頭等待。
溫初檸穿着魚尾婚紗,逆着光站在門口。
只是這次,她沒有走向他,而是說了句:「再見」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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