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然周野》[溫楚然周野] - 第3章(2)
着來人:「阿野……你怎麼回來了?」
周野打開燈,看着沙發上的人,語氣不明:「聽說你去了劇組?」
溫楚然一頓,明明她什麼錯都沒有,卻莫名有些無措:「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周野看着她瑟縮的樣子,心口湧上一股煩亂。
「之後不要去了。」
他直接命令,又補充了一句:「電影很快就拍完了。」
溫楚然一怔,半響才垂下眼眸,啞聲答:「好。」
她起身,不想再糾結這件事:「我去幫你放水洗澡。」
衛生間里,溫楚然看着自己泛紅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氣。
待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你……」
話未說完,她卻看見周野冷沉着一張臉轉過身。
開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質問:「為什麼要騙我?」
溫楚然不解。
下一瞬卻見她隨身攜帶的藥瓶不知何時被周野打開了蓋子。
溫楚然僵立在原地。
她看着周野將那寫着『帕羅西汀』的藥瓶抬高,手腕翻轉。
瓶中的葯倏然落在茶几上,又一顆顆滾落到地上。
每一顆上面都寫着——『綜合維生素片』。
周野聲音譏誚似刀:「騙我得抑鬱症很好玩?」
「你就不該當歌手,該去當演員才對!」周野看着溫楚然慘白的臉色,卻絲毫沒有憐憫之情。
語氣甚至越發譏諷:「裝也裝得像一點,吃維生素是看不起誰?」
他說著把瓶子一扔。
「咚」的一聲響。
仿似一把鐵鎚,重重捶打在溫楚然心上。
「我……我之前真的有在吃藥,葯吃完了……」
溫楚然有些呼吸困難,連話都說不順暢,像個語無倫次的孩子。
「我最近,最近演唱會,我想用更好的轉態去面對歌迷……」
她無意識地扒拉自己的頭髮。
病情嚴重的時候,她幾乎一天要吃七八種葯,而且那些葯會讓她總是想睡覺,注意力不集中……
她只是太痛苦了,所以才一念之間換了葯……
周野眼眸沉沉地盯着溫楚然看了半晌,卻是一言不發拿過外套就要往外走。
溫楚然拉住他,眼裡滿是哀求:「阿野,別走!」
周野看她。
那張蒼白的臉色掛了淚痕,神情小心翼翼而卑微脆弱。
周野閉了閉眼,還是抽出手,打開門往外走去。
門重重關上!
溫楚然軟倒在地上,無法控制地渾身發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聲再次響起。
溫楚然眼睛又亮起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看見的卻是周野的助理小吳。
小吳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她:「溫姐,這是野哥讓我送過來的葯……他讓您,別再這麼任性了。」
小吳走後,溫楚然看着那葯,突然打開瓶蓋,一顆一顆往嘴裏塞。
和着眼淚。
她將那葯咽下。
……
演唱會一場接一場。
最後一場在京市收官。
演唱會開始前,溫楚然被突然出現的溫母攔住。
溫母拉着溫楚然的手哀求道:「然然,你救救媽媽吧!那些人說再還不上錢就砍了我的手。」
「你幫媽媽這一次,我發誓再也不賭了!」
溫楚然心口一縮,眼眸閉了閉又睜開,最終還是抽出手。
「我入行那一年,你欠了八百萬,我沒日沒夜拚命賺錢為你還了,你卻第二天就去了澳島。」
「我事業最好那一年,你欠了幾千萬後不知所蹤,那些人天天堵在我公司拉橫幅潑油漆,我還是給你還了。」
「你呢,轉頭就出現在**,說你女兒是大明星有的是錢,因為這件事,合作商覺得我形象不好跟我解約,公司也將我雪藏……」
溫楚然壓住喉中的哽咽。
「媽,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話落,啪——!
一耳光突地抽在溫楚然臉上。
溫母原本可憐的神色瞬間扭曲。
她一邊拿包打溫楚然,一邊破口大罵。
「紅了連親媽都不認了是嗎?要不是我把你養大,你不知道在哪裡端盤子打工,能成這麼體面光鮮的大明星!」
溫楚然抬手擋着,手臂被那包上尖利的飾物劃傷。
然而身上的痛絲毫不及心中傳來的痛。
溫楚然保鏢連忙上來將兩人拉開。
溫母只得忿忿住手,走前對溫楚然咒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一定會遭報應的!我詛咒你早晚死無全屍!」
母親對女兒的狠毒詛咒讓在場人都不寒而慄。
經紀人安森神色擔憂,欲言又止:「阿然,演唱會馬上開始……」
溫楚然攥緊手,扯出一抹笑:「我沒事,開始做妝發吧,我想有個完美收場。」
演唱會如期舉行,巨大的場館沸騰了兩個多小時。
中場休息時,溫楚然看着滿場的歌迷,突然有種衝動。
她拿起話筒:「今天是舊夢演唱會的最後一場。」
「舊夢結束代表着一切過去,不管好的,還是壞的,都可以重新開始。」
「在這樣重要的時刻,我想跟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分享。」
這是打算在最後一場演唱會上官宣?!
場下海嘯般的歡呼變成一片喧鬧,又隨着大熒幕上溫楚然打電話的動作逐漸止住。
偌大的場館只有溫楚然手機中的嘟聲傳來。
萬眾矚目中,那電話響了許久。
直到變成忙音都沒人接通。
溫楚然的眼眶紅了。
她握着話筒,有些無措。
「阿然,你還有我們!」
突然有粉絲的聲音響起。
「阿然,阿然,阿然……」
整個場館裏響起粉絲整齊而又巨大的呼喊聲。
溫楚然又笑起來。
「我總是在電台安慰大家,其實我自己也不擅長處理感情,很想和一個人牽手一直走下去,但是卻沒辦法控制一個人愛不愛我。」
「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好好愛自己。」
「最後一首歌,送給你們。」
「說不清命運走失的下落,凝望也無能為力……」沙啞的歌聲響起,伴隨着升降台越升越高。
最後一句結束,溫楚然睜開眼。
明明是四周都坐滿了人,她卻覺得自己像是無垠大海中的一葉扁舟。
她與世界籠着一層霧,隔着一層難言的隔膜。
她閉上眼,從升降台上邁出一步。
全場的歡呼霎時變成尖叫。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溫楚然從高處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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