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傅寒州》[溫瓷傅寒州] - 溫瓷傅寒州第17章

傅寒州低聲自語,他忙拿出手機,撥通助理的電話。
「給我找找溫瓷主治醫生的電話。」
片刻後,傅寒州收到了一條信息,按着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幾秒後,對面接了。
盛景然的聲音傳來:「哪位?」
傅寒州抑制不住怒意,寒聲道:「你把溫瓷藏到哪兒去了?
為什麼她的墓碑後面什麼都沒有?」
盛景然沉默一瞬,譏諷道:「看來昨天我跟你說的,你半點都不在意,她葬在哪裡,跟你有關係嗎?
傅先生,我很明白的告訴你,她活着你不在意,她死了你也沒資格再見她。」
說著盛景然就要掛電話,可下一刻,傅寒州慌張的聲音傳進他耳朵里。
「盛醫生,別掛!」
他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法律上我還是她的丈夫,你也不想吃上官司,我保證只要知道她最後的去向就可以了,我不會找你麻煩……」他說到最後,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能重複一句。
「盛醫生,你讓我見見她,行嗎?」
傅寒州很久沒有這麼低聲下氣的跟人說過話了,可現在他沒辦法,只能這樣。
盛景然不說話了。
在一片漫長的沉默里,傅寒州那顆心越來越下沉,就在他要再度開口時,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
「你來醫院,我等着你。」
然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4傅寒州像是溺水之人在瀕死的最後一秒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氣,喉間都冷的疼。
他快步出了墓園,開着車又去了醫院。
當他站在盛景然的辦公室外時,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半,腿軟的差點站不住。
他看着眼前的門,猶豫了許久,才抬手敲響了門。
盛景然漠然的聲音從里傳出:「進。」
傅寒州推開了門。
盛景然坐在辦公桌後面,金絲鏡框後面,是一雙淡漠的眼。
「盛醫生,我來了。」
傅寒州不知道怎麼說,只覺得眼前這個人讓他很不舒服。
盛景然看着他沉默片刻,才開口。
「你說的對,名義上,你還是溫瓷的丈夫,我確實沒有理由不讓你見她。」
傅寒州心下稍安,下一刻,盛景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他。
「這時溫瓷骨灰所在處,你去吧。」
傅寒州整個人怔在那裡,心裏隱隱的期盼終於落空。
他不得不承認,當看到溫瓷墓碑後是空的時候,他還在想,是不是她夥同眼前這個醫生欺騙了他。
甚至於他想,就算是騙他也沒有關係,只要她活着就好。
可兜兜轉轉,他得到的,還是一個確定的答案。
傅寒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過這張名片走出醫院的,他這個狀態沒辦法開車,索性喊了助理一起去。
等傅寒州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火葬場的大廳里。
在他面前,擺着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上面貼着一個名字:溫瓷。
火葬場的員工將盒子遞給他,還確認了一遍:「確定是溫瓷的家屬?」
傅寒州喉嚨里乾澀一片,只能木然順着他的話說:「是,我是她丈夫。」
「好的,您節哀。」
傅寒州抱着盒子走出火葬場時,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
他下意識將外套脫下來,裹住了那個盒子。
要上車時,他打開車門的瞬間,整個人重重栽倒在地。
助理急道:「傅總!」
傅寒州手背擦破了皮,卻只是慌張的看向懷裡那個盒子。
當確認沒什麼事情之後,他鬆了口氣,緩慢的上了后座,按下了隔板。
助理緩緩發動車子,正要開口問傅寒州去哪,整個人突然一僵。
后座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音,聽得人難受至極。
他知道,那是一個人悲傷到極致,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絕望嚎啕。
第16章 傅寒州終於迎來了屬於他的報應。
他一手置辦了溫瓷的遺照,將那個骨灰盒珍而重之的放在了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一進門就能看到。
屋內的花瓶被他掃掉,傢具上的每一層灰都被他擦拭的乾乾淨淨。
忙活完整個流程後,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這一個星期,傅寒州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他甚至沒能掉下一滴眼淚。
只能循着本能給自己找事情做。
溫瓷離開的如此措不及防,他沒有絲毫準備,心臟的負重達到一定程度時,人體本能會產生一種排斥反應,將那些悲傷暫時收攏,以便於自我保護。
可傅寒州還是迅速瘦了下去,曾經意氣風發的人,短短几天就頹廢下去,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消沉。
傅寒州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回了家。
剛打開門,他就看到了溫瓷的照片,他嘴角扯起來,露出一個笑。
「瓷瓷,我回來了。」
他自顧自的換鞋,嘴裏說著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然後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水。
房間里開了燈,明亮一片,卻又冷清到了極致。
傅寒州說了很久,終於發現沒什麼說的了,只能抿緊了唇。
他感受着四周的一片靜謐,突然想,在他很多個沒回來的日日夜夜,溫瓷也是這麼過的嗎?
她明明喜歡熱鬧,卻因為自己,被迫承受孤寂。
多難熬啊。
傅寒州幾不可查的溢出一聲嘆息,拿了睡衣去洗了澡。
溫熱的水淋在身上,多少帶來一些暖意。
傅寒州站在花灑下,看着洗漱台上溫瓷慣用的沐浴露,不由自主的出神。
當初,溫瓷剛買這款沐浴露的時候,還似是抱怨的跟他說太貴了。
傅寒州只是笑,說:「你喜歡的就買,再貴也值得。」
他那時確實是覺得,溫瓷用什麼都可以,多貴的東西給她用也不心疼。
可怎麼就變了呢?
他怎麼就能對溫瓷日復一日的悲傷視若無睹,將她的身體變化不放在眼裡,內心裏始終覺得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他回頭,溫瓷就一定會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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