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里還隱約傳來護士的囑咐，要求她儘快住院，以癌細胞迅速擴散。
無力的將電話垂放腿邊，漸紅的雙眼中滿是悲戚。
鼻尖忽然傳來一陣濕意，她仰頭望天，下雨了……老天爺，你是在替我哭嗎？
行人步伐匆匆，沒人在乎獨自站在路邊的溫妤。
半小時後，公園柵欄邊。
有些渾噩的溫妤，就這麼靜靜翻看着那些來自宋雯的信息。
「阿庭不喜歡蔥和姜，記得做菜時不要放。」
「他有早上和咖啡的習慣，半糖不加奶。」
「阿庭胃不好，記得一定要讓他吃早餐。」
這一刻，她才發現她自認為對賀子昂的了解，都來自於宋雯。
三年來，宋雯縱使沒在他身邊，可他的世界滿是她留下的印記。
就在溫妤愣神間，這個電話號碼竟然打了過來。
她遲疑了很久才按下接聽鍵。
電話中，傳來了宋雯的聲音：「聊聊吧。」
溫妤望着遠方，不由可笑：「聊什麼？」
兩個女人一開口，無形的硝妤連通了彼此。
「你的失誤對PKDGT影響很大，作為公關經理，我希望你能主動解約。」
宋雯的話讓溫妤指尖微收：「是賀子昂的意思嗎？」
「這不是誰的意思，我在給你選擇的機會，你知道PKDGT是阿庭多年的心血，難道你真想毀了他？」
宋雯頓了頓，話鋒一轉：「而且阿庭從來沒愛過你，與其到最後一無所有，不如現在離開，給自己留點體面。」
溫妤沉默了很久，最終掛斷了電話。
下午，棲晚公寓。
在這個唯一能獨處的地方，溫妤窩在沙發里翻看着微博。
私信爆滿，評論超二十萬，相信她的言論寥寥無幾。
一句句嘲諷和不堪的文字，她都假裝視而不見。
直到點開特別關注時，卻被刺的雙眼生疼。
賀子昂點贊了一條「支持溫妤退出電競圈」的評論。
溫妤紅了眼，無力地仰着頭呼吸着。
她最在乎的那個人，總是傷她最深……許久，溫妤還是撥通了賀子昂的電話。
幾聲嘟後，那邊傳來賀子昂清冷的嗓音：「什麼事？」
「今晚能回公寓一趟嗎？」
溫妤輕聲問。
「沒時間。」
賀子昂拒絕的很快，彷彿早想好了答案。
溫妤抑着喉間的緊澀，扯開嘴角：「最後一次。」
電話對面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聽見淡淡的一聲嗯。
傍晚。
從俱樂部開完會的賀子昂推開公寓門，飯菜的香味撲面而來。
「回來了。」
溫妤端着湯從廚房出來，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
賀子昂愣了愣，才發現桌上都是自己喜歡的菜。
他微蹙起眉走過去：「有什麼事快說。」
溫妤動作一滯：「陪我吃頓飯吧。」
結婚三年，她已經不記得上次兩人一起單獨吃飯是什麼時候了。
看着她的側臉，賀子昂鬼使神差地沒有回絕，甚至都沒有責怪她不愛護自己的手。
兩人默默吃着飯，像極了一對平常的小夫妻。
見溫妤對戰隊的事隻字不提，賀子昂忍不住開口：「等這次的風波過去，你還可以回來打職業。」
聞言，溫妤目光一怔。
想到護士和宋雯的話，以及那條被他點贊的評論，她握着筷子的手慢慢攥緊。
「賀子昂，我回不去了。」
第八章賀子昂眼底掠過疑惑，胸口更是湧上股難以言喻的煩悶。
溫妤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給他夾了塊魚肉。
「我知道你不喜歡剔刺，我已經提前清乾淨了。」
「以後早上盡量不要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
「工作總有做不完的時候，少熬夜才能保持健康……」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彷彿要把以後的話說完。
賀子昂看着一反常態的溫妤，目光複雜。
但他沒有打斷，只是默默聽着。
吃完飯，溫妤以為賀子昂會走，但他卻坐在了沙發上。
安靜的客廳中，只有廚房中嘩嘩的水聲。
溫妤出神間，右手又開始疼痛，手中的盤子「咵嚓」掉落在地。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