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煦，振作。」
冰冷的聲音令肖煦身子一抖，恢復了神智，蒼白的唇顫抖着發出聲音。
「……顧隊。」
「等你冷靜下來，我再告訴你我來到這裡後發現的事。」
「……好。」
肖煦低下頭用力抹了把臉。
「先把屍體帶回局裡，封鎖房間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顧嘉衍向其餘人發號施令，又走到許未苒身旁，聲音下意識放輕了些。
「許醫生，請告訴我死者的死亡時間與初步確定死因。」
許未苒站起身來，腳掌處卻傳來劇烈疼痛，令她身子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所幸顧嘉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顧嘉衍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許未苒沒有穿鞋的赤腳，隱隱看見半乾的血跡。
想必是方才在樓下跑過時踩到的東西扎進了腳掌，只那時所有注意力都被范茜所吸引，此刻才堪堪反應過來，並且察覺到疼痛感。
許未苒沙啞着聲音開口：「死者……大約在一個小時前死亡，初步確定死因……是因窒息而死。」
雖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一大片地板，但那並不是致命傷，而是死後流出的。
肖煦咬着唇走近，在看清范茜面容時還是狠狠地顫了一下。
最後啞着聲音讓其他隊員將她抬上擔架。
許未苒忙要跟上，卻被顧嘉衍拽住了。
「你等等再去。」
語罷，許未苒的視線傾斜，被顧嘉衍打橫抱起回了自己家。
「顧嘉衍！
你幹什麼？」
許未苒皺眉，阻攔自己去警局，不知他是想做什麼。
顧嘉衍將她輕放在沙發上，翻出醫藥箱，低聲道：「處理傷口。」
寬大手掌捏住了許未苒瘦削的腳踝，本白皙的一雙腳此時沾了不少污漬，左腳腳掌中更是有着暗紅的乾涸血漬，一片一厘米長的玻璃碎片扎破皮膚卡在腳掌中。
顧嘉衍眉頭皺緊，用消過毒的鑷子將玻璃碎片夾了出來，又用濕巾擦乾淨了腳掌與腳背，塗上碘酒貼了一小塊紗布。
許未苒不安地扭動，十分焦急的模樣。
顧嘉衍去尋了雙穿着舒適的鞋子給她穿上，安慰道。
「你不用太着急，局裡還有其他人。」
話音剛落，電話鈴聲在陽台響起，許未苒這才憶起自己的手機方才掉在陽台上了。
顧嘉衍去撿起手機交到許未苒手中，電話是肖煦打來的，語氣有些着急。
「許醫生，能麻煩你趕快過來嗎？
張姐今天回老家了趕不回來。」
第31章 許未苒忙應下：「好，我馬上過來。」
轉頭便看向顧嘉衍，開口道：「走吧，顧隊。」
顧嘉衍見狀也沒說什麼，起身拿起車鑰匙走了。
許未苒走得慢，他就將她抱進了電梯，許未苒雖覺得不自在，但也清楚自己在這個時候掙扎就是給人添亂耽誤時間。
於是只默默將臉往顧嘉衍的方向轉了轉，遮擋一點是一點。
車上。
許未苒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着范茜給自己發送的短訊，嘴唇咬得發白。
「她說了什麼？」
顧嘉衍視線看着前方的道路，輕聲問道。
許未苒的聲音還是啞得過分，攥緊了手機，一字一句將它念出口。
「她說，許醫生，拉開窗帘看看我。」
聞言，顧嘉衍怔愣一瞬，又詢問道：「你覺得，這是她發的嗎？
又或許說，她發出消息的時候還活着嗎？」
許未苒疲憊地閉上了眼，無力地搖了搖頭，聲音微弱。
「我不知道。」
「或許是她發的，或許她還活着。」
「你有找到她的手機嗎？」
「有，但是沒有電關機了，現在應該在局裡。」
顧嘉衍的聲音低了些。
許未苒陷入了沉默，閉上眼開始思索這些事之間的聯繫以及其中的可能性。
車輛駛進了警局。
許未苒正要摘下安全帶下車，卻被身旁的人阻止了。
「許未苒，答應我，不要主動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顧嘉衍拉住了許未苒的手腕，認真地看着她說道。
男人墨一般的眼在黑暗中並不清晰，但許未苒卻彷彿能看清其中似的，如明鏡一般照進心間。
「好，我答應你。」
許未苒沒有猶豫，重重點了點頭。
顧嘉衍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下一秒他的手亦被許未苒握住，對方輕柔又堅定地聲音傳入耳中。
「顧嘉衍，這不僅僅是我要做到的，你也要做到！」
顧嘉衍恍然失神了一瞬，在許未苒看不見的地方嘴角往上揚了揚。
「好，我盡量。」
「不是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