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才發現，那是我家門口掛着的兩隻白燈籠。
門開着，我本能地朝屋內喊：「奶奶，我回來了！」
屋內有動靜。
我加快腳步。
門開，出來的人卻不是我想像中的奶奶，而是兩個陌生女性。
一個看起來應該不超過三十歲，很漂亮，舉手抬足間嫵媚盡顯。
另一位個頭稍矮些，圓臉杏眼，臉頰鼓鼓，很是靈動可愛，十五六歲的樣子。
「你們是？」
高個頭的女人朝我一笑，「我是你奶奶的朋友，我叫邑碧。」
旁邊的小女生一手拽她衣角，看向我時有些怕生的樣子：「小—」「她叫山凝，是我女兒。」
小女孩被打斷也不生氣，躲到邑碧身後，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瞅我。
3我沒聽奶奶提過她們。
但奶奶確實很愛結交朋友，也常有陌生人來家中找她。
奶奶的面容安詳，看不出一點痛苦的痕迹。
要不是沒了生命徵兆，像極了睡夢中的人。
「懷南，節哀。」
邑碧站在我身旁。
她的語調平靜，話是對我說的，眼睛卻看着棺材中的人。
旁人或許會不滿邑碧的冷淡，可是我不會。
奶奶說我天生沒有七情六慾。
想必她跟我一樣。
儘管沒有七情六慾，我也學會了哭和笑，能輕鬆分辨什麼時候該笑什麼時候該哭。
比如現在，我該哭。
我瞪大眼一眨不眨，一分鐘後成功落下兩滴眼淚。
簡單吃了兩口飯後，我給奶奶守靈，留邑碧和山凝住在客房。
我跪坐在奶奶面前，專心疊元寶。
一陣風來，長明燈滅。
我皺眉去找打火機。
奇怪得很，剛放在供台上的打火機沒了。
等從廚房找到打火機回來，眼前所見令我愣在原地。
奶奶的屍體不見了！
我扭頭就往外走，隔壁客房驟然傳來喊聲：「娘親你在哪？」
我衝過去，與蓬頭垢面的山凝撞上，她臉上還有未擦乾的淚痕。
「你媽去哪了？」
可能是我的語氣太過冷硬，她抽噎聲止住，要哭不哭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娘親就沒了。」
娘親？
稱呼這麼復古？
我沒細究，餘光瞥見屋外迷霧中一個青黛色背影。
是奶奶！
想都不想衝著那個背影奔去。
「小主人！
你去哪！」
身後的山凝驚恐地邊喊邊跟上我。
村後就是一片野山林，低矮處經常有人走動，但更深處鮮有人去過。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