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長大了。」
我摸摸她的頭。
入夜，我早早鋪好了被褥在地上，留她一人在榻上，阿恆盤坐一副很生氣的模樣。
「你今天怎麼了？
我又沒惹你！」
溫恆指着我。
我不與她多言，熄了燈，縮到自己的被窩裡。
她痛斥着我今日的反常，也漸漸沒了聲。
我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
我糾結着，看着榻上入眠的女孩，轉過身去。
次日照常早起舞劍，山上寒，梅花開得早。
我身上起了層薄汗，累了，便歇息會兒。
向劍鋒斬桃花，掂於劍頭，我伸手一撈，它便綻開在我掌心，一如昨日阿恆盛開。
我陡得一驚，吃驚於自己的想法，皺着眉頭，棄於地上，嘴中念着：溫良恭儉讓。
回頭，阿恆托着腦袋，在窗頭，對我盈盈地笑。
內心如有波瀾翻湧，心悸得不成氣候，我早早得前去修行，沒再看她一眼。
十幾日下來皆是如此，我刻意避着阿恆，即便沒有任何理由。
阿恆憋了幾日終究沒忍住，指着我鼻子：「姓雲的我怎麼你了？
有事說啊，冷暴力算什麼？」
我不說話，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蛹。
她數落着我的罪證，氣不過，又跨坐在我身上，把我的臉掰過來。
她的臉就在我鼻尖幾尺，大大的眼眸無聲地控訴我。
我下意識屏住呼吸，然後把她撥到地上。
溫良恭儉讓。
我看到她眸中的失望，嘆了氣：「阿恆長了，不能再這麼黏着我了。」
「可我還是個孩子。」
她撒嬌。
「一邊去，多大了還裝嫩。」
我憋着口氣，背過身去。
偷得幾日安閑，就靜靜地在大堂上打坐，所謂修行，無非是在思想的放蕩中參悟。
即使夜深，我也安然自在，沒了溫恆打攪，生活才能寧靜片刻。
半闔着眼，卻聞見滾滾濃煙。
我驚覺，起身，才發現火海四重。
隱約幾聲叫喊着「走水了。」
我繞着大堂走了一圈，沒有出路，門也是重重火海。
道家子弟，我早已看破生死，如今無出路，大概是命數如此。
我平靜得毫無波瀾，於是原地坐下，心下挂念起阿恆，若我死了，她又要孤苦伶仃了。
生出一絲遺憾，卻也並不傷心。
等死吧，我也無能為力了。
恍然中聽見阿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雲常！」
我趕忙起身，走到火海這頭，聽見她的哭聲凄慘切切。
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