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多挑釁了她幾句，而現在在內心裏瘋狂道歉。

媽的，這麼看他幹什麼啊？

「你……」不怕引起關注嗎？

她話沒說完，就被江聽寒打斷了，「少管，逛你的。」

這邊的人對他都習以為常了，所以不會有人過度關注他。

他摁住溫言的腦袋瓜，讓溫言往前看，心跳卻悄悄失控。

從小到大都沒出息，溫言一個眼神就無條件淪陷。

溫言看了看他的眼眸，而後垂下頭往前走。

江聽寒就這麼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小商店裡，溫言停在一件物品的面前，看了一眼價格又放下了。

江聽寒揪起旁邊紫色的玩具熊，看了看價格，再抬頭看溫言。

二百塊就不捨得買了？

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兩千塊也照樣扔進購物車裡啊。

江聽寒雙手環胸斜靠在貨架上，看着溫言平靜而美好的側臉，心底暗藏洶湧，怎麼也無法平靜。

看到溫言這麼慘的逃回來，他本應該開心的，誰叫當年她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發現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自信、落落大方，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反而心裏像是被什麼勾了一下，一直被她牽着走。

所有的嬉皮笑臉，都像是在刻意引起誰的注意。

大小姐，怎麼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啊……

……

月光傾瀉而下，路燈將柏油馬路照的溫馨，兩個人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長。

回家的小路上，溫言摘了帽子遞給江聽寒。

江聽寒跟在溫言的身後，心底是既喜又惱。

喜的是，她回來了，再次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惱的是，七年前她不告而別，他永遠不能釋懷。

可是，他想，他心底的「喜」，是多過「惱」的吧。

「聽說……你現在是運動員啦？」溫言先開了話題，聲音輕輕的，入耳很好聽。

江聽寒瞥着她，沒回答。

她便迎上江聽寒的目光，雙手背在身手，指尖緊張地繞來繞去，說：「挺好的，很優秀。」

江聽寒依舊沒說話，而是看着她在身後交纏的手。

緊張什麼？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這條路有些幽深，寂靜的可怕。

許久，江聽寒還是沒崩住，問了句：「你轉五中了？」

溫言點頭。

「為什麼忽然轉過來？」

溫言心事重重的低着頭踩着地面上的影子。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江聽寒：「……」很好，這下換她沉默了。

「你啞巴。」江聽寒的語調很平，卻像是在闡述事實。

溫言瞪了他一眼，他剛才不也沒說話嗎？

憑什麼她不說話，就要挨罵？

江聽寒看到她瞪自己，忽然笑了，語調弔兒郎當的，「小啞巴才只會瞪人。」

溫言小時候最喜歡用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瞪人了，不凶，很可愛。

偏偏他們被她瞪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關你屁事。」溫言喝回去。

江聽寒嘆了口氣，聲音沉悶，「嘖，大小姐脾氣還是那麼差。」

「我不喜歡這稱呼。」溫言往前走，眉頭緊皺着，幾縷髮絲被風吹亂，能看得出來，她確實不喜歡這個稱呼。

江聽寒挑眉，哦？不喜歡？

那他偏要犯賤。

江聽寒雙手墊在腦後，指尖勾着一個紙袋，懶洋洋地應着，「知道了，大小姐。」

溫言：「……」

見溫言沒說話，倏爾跟上了溫言地腳步，繼續碎碎念：「大~小~姐~」

「大小姐~」

「大！小！姐！」

……

兩側路燈不夠明亮，他的臉被照地忽明忽暗，卻遮掩不住身上那種桀驁不馴的氣息。

他就圍在溫言的四周，語調一句比一句欠揍，彷彿又回到了兒時，溫言甩都甩不開。

溫言冷眼睨着江聽寒，她看出來了，她越是不喜歡的，他就越是要挑戰。

江聽寒腳步忽然停下。

他站在溫言的面前，微微俯下身，那張好看的臉逐漸貼近溫言。

他勾起唇角，聲音裡帶着勾引，「要不……大小姐降尊求求我，我就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