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盯着她。

中午的太陽毒辣，他被光照的渾身泛着金光，整個人燦爛似驕陽。

自在。

耀眼。

拿得起放得下。

是後來遭遇了那一切的她，如今最想成為的人。

江聽寒，成為了她最想成為的人了。

「看什麼？被小爺的魅力折服了？」他彎彎唇，語調輕薄。

溫言收回目光，幽幽看了看他，自戀這條不算。

溫言接過拖布，又認認真真的給他道謝，「謝謝。」

偏偏，江聽寒最討厭溫言這樣和自己疏遠。

幫幫她，就跟他說謝謝。

把他們的關係再次拉到陌生的層次。

比起謝謝，還不如溫言罵他兩句。

江聽寒翻了個白眼，不悅地說：「不謝，當積德了。」

「嗯，好，祝你功德圓滿。」溫言一臉正經的接上這句話。

江聽寒：「……」

遠處的許次露出不太聰明的眼神：「陸禾，老大不是說不管么。」

陸禾：「你問我？」

許次：「你最會察言觀色了啊。」

陸禾：「……」他怎麼都覺得很諷刺。

他會個屁啊！誰看得懂啊！

這一會兒「管」一會兒「不管的。」

「那我先幹活了。」溫言對江聽寒淡淡地說。

她撿起拖布，往地上拖了兩下，確實好用了。

溫言看向江聽寒，臉上帶着幾分溫柔笑意，「謝謝。」

江聽寒：「……」又說謝！！

可不喜歡歸不喜歡，難得看到溫言對自己笑。

江聽寒不自在的偏過頭，抓了抓頭髮，內心悶哼一聲，心想：算她還有點良心。

江聽寒看她要去撿髒水桶，目光定格在了溫言泛紅的手背上。

是剛才用力的時候撞在牆上，撞紅了。

江聽寒伸手拉住了溫言的胳膊，她很瘦，手腕一握就能摸到骨頭。

溫言抬眸望他，嗯？

江聽寒看了看女廁，抿了抿唇。

沖她對自己笑的份兒上，幫幫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吧。

「陸禾。」江聽寒忽然叫陸禾。

正吃瓜的陸禾急忙應聲：「啊？」

「你——」他指着陸禾，本想讓陸禾找人幫忙打掃一下女廁。

可是目光忽然掃過一臉單純的許次。

江聽寒眯了眯眼，就tm你剛才話最密是吧？

江聽寒抿唇，拿過溫言手裡的拖布，往那邊一扔，一本正經道：「許次，你來打掃女廁。」

許次：「？？？」

啊？！

溫言也頓了頓，她上前一步，想說不用，卻被江聽寒攔住了。

「老大，女廁啊？」

「嗯，女廁。」

一問一答，一懵逼一平靜。

「這不合適吧？！」許次雙手攤開。

溫言內心：……這哪兒是不合適啊，這是太不合適了！

江聽寒雙手環胸，面無表情，「有什麼不合適的，你不是平時最愛扯老婆舌，話最多么？就你。」

許次：「？？」

他認真地想了一遍，他什麼時候扯老婆舌了。

這忽如其來的懲罰是怎麼回事兒？！

陸禾本來也不解的，可是靈機一動，到是明白其中意思了。

「祝好運！」他拍拍許次的肩膀，懶洋洋地轉身回教室了。

說罷，江聽寒拉住溫言的胳膊，直接帶溫言回教室。

「不是……」溫言試圖收回手，卻發現他攥的緊。

「他是個男的，怎麼打掃女廁呀？」溫言壓低了嗓音問江聽寒。

「讓他自己想辦法。」江聽寒滾了滾喉嚨，垂眸看了看被溫言反握住的手。

溫言自己都沒察覺這無意識的舉動，還擔心着許次：「這不合適吧？」

「我說合適，就合適。五中，我！說！得！算！」他腳步直接停下，就這麼一字一句砸在溫言的頭上。

那一牆的獎盃都是他得來的，裝個b怎麼了，犯法嗎？

別管，就是他說得算！

溫言倒吸了一口氣，微微點頭，好好好，江聽寒說得算。

說得算的又何止五中。

星海街他不也是小霸王嘛。

如果以後喝點酒，連宜市，世界，保不準還都他說得算呢。

二人離開後，一直在不遠的許鳶慢慢走了出來。

她眼神從熱變冷。

教室里，江聽寒左右撇了撇，問溫言：「你坐哪兒？」

溫言指向窗邊的位置。

江聽寒點頭，拖着自己的桌子便搬到了溫言的後面。

溫言怔住。

「看什麼？坐這兒不行？」他問溫言。

溫言：「……」她哪兒敢說不行？

簡怡急急忙忙跑進教室，將溫言從頭到尾檢查了個遍，「我寶兒，沒事兒吧？」

她剛才在一樓被老師拎去辦公室打掃了，外面的動靜一點都聽不到。

打掃完出來才知道溫言和周木成鬧矛盾了。

溫言搖頭，「沒事兒。」

簡怡鬆了口氣，一回頭，發現江聽寒就坐在椅子上撐着臉看自己。

簡怡懵住。

不忘往陸禾身側看了看。

陸禾身側位置空了。

江聽寒打了個哈欠，眼皮微微抬了抬，繼續撐臉，「別看了，以後我坐這兒。」

簡怡：「……呃。」

江聽寒眯眼，聲音暗啞，「不方便？」

「方便。」

哪兒敢說不方便呀！

簡怡嘿嘿一笑，轉回身

溫言覺得，簡怡這回答和她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看來在江聽寒面前慫的人不止她。

溫言翻着書，想到了剛才江聽寒的表現，不禁往後看了一眼。

結果剛轉頭過去，就對視上了江聽寒的眼睛。

溫言立刻坐直了腰板，像個小學生一樣。

背後傳來江聽寒的一聲嗤笑。

但是，挺好聽的。

教室後門有人喊了江聽寒一聲，他抬頭看過去，那人遞給江聽寒一個東西。

江聽寒說了謝謝，點了一下溫言的肩膀，「喏。」

溫言轉頭，就看到江聽寒指尖拿着的冰袋。

溫言不懂。

江聽寒：「……」他提起溫言的手，放在溫言的手背，「大小姐，你失去知覺了奧？」

溫言這才發現，自己手背紅腫了。

她瞧着江聽寒，就見江聽寒撇撇嘴，隨意道：「不謝。」

又是那副臭屁模樣。

那晚給她玩偶的時候，也是這樣說——不謝。

溫言放着冰袋，低頭垂下睫毛，不禁在心裏又一次謝謝了江聽寒。

江聽寒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盯着溫言的背影，心底泛起漣漪。

十五歲那年，他徹底決定忘記溫言，屏蔽掉有關溫言的所有事兒，就當生命中沒出現過這個人。

也正是十五歲那年，溫言家裡發生變故。

……

夜。

五中學校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溫言不着急回家，打算外面不堵了再回去，便在教室里又做了一套試卷。

簡怡本來要陪她的，奈何管家來的早，她不走，那一排的車都走不出去，只能先走了。

教室門被敲了敲。

溫言抬頭，又是許鳶。

她未免出現的太過頻繁？

「還沒走？」她問。

溫言將一套試卷捲起來揣進兜里，「這就走了。」

許鳶站在門口，有一種等溫言的即視感。

溫言看了看她，沒有說什麼，和許鳶一起下樓了。

下樓時，許鳶說，「江聽寒也還沒走。」

溫言這才發現，江聽寒還在操場上跑步。

這麼晚了還練？

「他可沒有夜跑或者夜晚訓練的習慣。」許鳶失望地說。

溫言便看了看許鳶，嗯？

許鳶轉了話題，「你和江聽寒，關係挺不簡單的吧？」

溫言想到了白日里那人說她和江聽寒的話——他們是那樣的關係。

「你誤會了，真的只是鄰——」溫言話沒說完。

許鳶的手機已經亮着屏舉在了溫言的眼前。

那是五中的論壇。

一眼看下去，所有帖子都在議論溫言和江聽寒。

許鳶收回手機，雙手插兜，「我可以幫你搞定這些垃圾帖子。」

她看得煩。

但能在溫言這刷個好感，一舉兩得。

溫言真的很想說一句隨便。

因為她的手機從不刷這些東西，眼不見心不靜。

可是……如果帖子一直發酵，她的名聲在五中會不會越來越大？

到時候大家是不是都該知道，她就是那個害死了父母的掃把星了？

沉寂許久，溫言停在最後一階台階上，問：「你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