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作古的父母那條道兒》[我已經作古的父母那條道兒] - 第一章

鳳棲舊事跟大山對話」自序」回到久別的故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點祭品,祭祀我已經作古的父母。
那條道兒非常熟悉,閉着眼睛也不會迷路。
上世紀九十年代生態移民,山上的村民全部被安置到山下平坦的村莊,村子裏已經無人居住,上山的路荊棘縱橫,看那陽光透過樹葉灑到地上,讓人無端生出些許惆悵和迷茫。
突然間,聽到背後有人在喊我的小名:「丑娃,你個瞎傢伙,還認得我不?」
回過頭,看見了墩子叔,這老不死的,還活着。
老傢伙走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後腰抱住,問我:「叔記得我丑娃的小雞雞上有一顆黑痣,讓叔看看,再在不在?」
我訕笑着,有點不自在,九十歲的老叔還記得六十歲侄子〝私〞處的暗痣……隨即釋然,這種玩笑讓人感覺溫暖而親切,我答道:「那是爹娘給的,一輩子也丟不掉。」
反過來又問老叔,前些日子我聽說你的孫子接你到西安去住,咋又回來了?
墩子叔把我放開,有點憤然:「城裡人窮講究蠻多,第一天黑地里」晚上」剛住下,那個碎」小」媳婦就讓我洗澡。
我活了九十多,啥事都干過,就是沒有洗過澡!
怪不得城裡人沒有鄉里人活得長壽,原來那伙人在瞎整!
人身上的垢痂」污垢」好比樹身上的皮,你把樹皮剝了,樹還能活得長久?」
有關墩子叔的笑話太多,能編一本書。
剛解放那陣子批判鬥爭地主郭善人,墩子叔苦大仇深,工作組指名讓墩子叔批判發言,墩子叔上台的第一句話就是:「郭善人這人不錯,咱不能昧良心說話。」
被工作組從屁股上踢了一腳,趕下台來。
六零年大飢歲月,有一個外地來的算卦先生散布謠言,說**的「共」字是由廿、一、八組成,因此上測算**的江山只有二十一年零八個月。
墩子叔從算卦先生那裡把這個謠言販過來現賣,結果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還有,黑地里鑽進寡婦金嬸的屋子,被工作組給脖子上吊兩隻破鞋,頭上戴着高帽子,綁到大街上遊街。
回來後偷村裡的玉米給金寡婦背去,被兒子發現了,關進豬圈裡不讓出門。
就這,還到處給人誇,說金寡婦的**像豬尿泡,男人枕到上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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