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禾司卿桓》[夏禾禾司卿桓] - 夏禾禾司卿桓第15章(2)

,更覺司卿桓不順眼。
他瞥了眼被司卿桓踩在腳底的芙蓉餅,眼底更是多了幾分怒火。
「老闆,你就這麼招呼客人的嗎?」
唐少白嗤笑一聲。
夏禾禾聞言,才止住那些讓她堪堪落淚的心緒,抓着司卿桓的雙肩用力一推,借力將兩人分開。
她深吸了口氣,看也沒看司卿桓一眼,轉身又去了後院。
「我再去幫你做一份。」
「清歡!」
夏禾禾將糕點都放在大花籃中,又給沈知言準備了一個小花籃,母子倆一人挎一個牽着手出了門。
「娘,我們去哪兒啊?」
沈知言抬頭不解地問。
夏禾禾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牽着沈知言,往揚州城東南角去了。
那邊破敗的屋子多,許多無處可去的乞丐都在哪兒勉強過活。
當沈知言看到坐在牆角啃着髒兮兮的饅頭的一個三四歲小女孩時,整個人都呆了。
夏禾禾明顯感覺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緊了一下。
她放開手,溫柔地撫了撫他的頭,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其實她也很難想像,一個沒有父母的五歲孩子是怎麼靠着乞討挨過兩個春夏秋冬的。
只要一想到沈知言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流浪在街頭,她心就不住的疼。
然而,無論是在長安還是揚州,像沈知言這樣的孩子卻不計其數。
夏禾禾還沒開口,沈知言提着籃子紅着眼跑到那兒小女孩的面前,將那髒兮兮的饅頭奪了過去。
小女孩一愣,剛要張嘴大哭,沈知言立刻將一大塊棗糕塞到她手裡:「別哭,吃這個。」
香甜的氣息一下子吸引了小女孩,她兩隻手抓着棗糕,大口大口的吃着,生怕別人搶走似的。
夏禾禾見此景,心酸的同時也多了些許欣慰。
沈知言站起身,朝夏禾禾揮了揮手:「娘!
快過來啊!」
「來了!」
夏禾禾笑着應了一聲,快步跑了過去。
兩人將糕點全部都發了出去,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人一邊狼吞虎咽一邊不住地說著「謝謝」。
沈知言藉著微弱的燈火,在教幾個孩子寫字。
夏禾禾想着明天他還要去學堂,便讓他和那幾個孩子玩了兩盞茶的時間就叫他回家了。
「知言哥哥!」
坐在牆腳啃饅頭的小女孩拉住沈知言的衣角,依依不捨地看着他:「你還會來嗎?」
沈知言絲毫沒有嫌棄地摸着她滿是灰的臉:「小玉乖,哥哥會來的。」
「那……拉勾。」
小玉朝沈知言伸出小小的小指。
夏禾禾等他們道完別了,才牽着沈知言往家走。
看着小玉那孩子,她也是不忍。
和沈知言一樣,小玉的父母也死了,她跟着其他人一起乞討生活。
夏禾禾倒是有意想將她帶回去,但現在店裡的事根本忙不過來,便想着還是過段日子再做打算。
只是兩人還沒到家,在一街口拐角,撞上了唐少白。
夏禾禾離他幾步之遙,卻能聞見他身上有股濃濃的脂粉氣。
她眼眸一暗,不由想起當日司卿桓那件大氅。
唐少白許是剛從哪個風月場所出來的吧。
而唐少白顯然沒有想到會碰上夏禾禾,他眸光一亮,收起摺扇:「清歡姑娘,真巧。」
他應該沒記錯,那府丞叫她清歡。
夏禾禾淡淡頷首,算是回應。
「今日沒吃着的芙蓉餅,不知在下還有不有機會再去吃一次?」
唐少白有意無意地開始走向她。
「娘,他又是誰啊?」
沈知言抬起頭,疑惑地問了句。
怎麼今天娘多了這麼多認識的人。
而此刻眼前的男子沈知言很是不喜,甚至有些反感。
他頓時覺得晌午在家時的那個叔叔好多了。
唐少白聽到一聲稚嫩的「娘」時,臉上的笑幾乎凝固了。
他猛地低下頭,才看見夏禾禾身邊還站了個看起來都不足七歲的男孩。
他喉間一緊:「這,這是,你兒子?」
天知道他唐少白居然連話都不出的一天!
夏禾禾聞言,倒覺好笑,她摸着沈知言的頭,道:「嗯,明日孩子還要上學,就不和少爺說話了。」
說著,牽着沈知言就走了。
唐少白僵在原地,看着夏禾禾和沈知言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忽然間,他覺得心有一處在隱約的疼着,他從未這樣過……跟在一旁的小廝見唐少白露出從未有過的正經模樣,心中不由詫異一番:「少爺,您怎麼了?」
唐少白緊了緊拿着摺扇的手,冷聲道:「派人去查查那府丞大人是因何事被調來揚州的。」
小廝愣了愣,才道:「是。」
雖說商家管不了官家,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有什麼事是不能靠錢打聽到的。
回到家的夏禾禾燒了水,讓沈知言沐澡後,看他睡了自己再去洗了身子。
熱氣朦朧間,夏禾禾穿好衣裳,卻又失了神。
自從知道司卿桓在揚州以後,她總覺得有塊兒石頭壓在她心上,悶的她喘不過氣。
她嘆了口氣,只盼兩人都能放下,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第二十八章 病了一連好三天,司卿桓和唐少白都沒有來過夢梁閣。
倒是司卿桓每日都會讓梁易來買透花糍。
夏禾禾本想做重陽糕和甘露餅,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又過了兩日,梁易沒有再來,她看着特意留出來的透花糍,心有些不安。
直至第三日的未時,梁易才來。
「老闆,三塊透花糍和兩塊桂花蜜糖糕,哦對了,再多拿兩個麻團。」
梁易一邊兒掏錢一邊道。
夏禾禾點點頭,卻故意放慢了動作,又裝作隨口問了句:「小兄弟怎麼兩日都不來買了?」
聞言,梁易嘆了口氣:「嗐,府丞大人病了,這都三四天了,葯喝了也不見好。」
「什麼?
病了?」
夏禾禾又驚又急,「好端端的怎麼病了?
嚴不嚴重?
沒請大夫?」
她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梁易滿臉疑惑,怎麼這位老闆好像特別關心大人啊。
夏禾禾才反應過來,不自然地偏過頭,僵硬地笑了笑:「畢,畢竟大人也算是老顧客了,而且又是咱們百姓的父母官,也就多嘴問了幾句……」她有些慌地包着油紙,再看向梁易,又問:「他沒事吧?」
梁易湊近了些許,壓低了聲音:「我們家大人是在想故去的夫人了。」
夏禾禾一愣,手漸漸地收緊:「夫人?」
「是啊,那時大人還在長安,不過我進府的時候夫人已故了。」
梁易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我聽別的丫鬟說,大人每晚都要在夫人房前站上一兩個時辰才肯睡。」
夏禾禾的心臟隨着梁易說出的每一個字緊縮着。
她微垂着眼眸,輕咬着下唇,手卻不由自主地緊緊握起。
司卿桓……是在想她嗎?
可是他心儀之人不是宋映嵐嗎?
「我的糕!」
梁易驚呼一聲,把沉思的夏禾禾嚇得一哆嗦,她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把油紙包都捏的凹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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