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應了聲，夏凌曦朝車子走去，彎腰上了車，趙應玖睜眼，掃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夏凌曦定定看他，車門緩緩關上。夏情站在原地，看到他們對視的畫面，夏情下頜緊了幾分，她手**褲袋裡，腳跟一旋，走向電梯。
秦麗子趕緊跟上。

第13章
車子啟動，開齣劇團。趙應玖問道：「想去哪兒？」
夏凌曦看着男人牽着她的手，有些恍惚，她垂眸，「我不知道。」
「那我做決定了。」趙應玖抬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溫熱的觸感讓夏凌曦跟着看過去，趙應玖把玩她的手，對李秘書道：「包個場，看個電影。」
李秘書應了一聲，他從內視鏡看趙應玖一眼，一早聞先生帶着傷口去開會時，他就猜到是夏凌曦小姐咬的。
看來今天是要把她給哄回來。
只是聞先生難得帶夏凌曦小姐約會，他安穩地開着車，一邊打電話吩咐包場，一邊問夏凌曦要看什麼電影。
夏凌曦抿唇，說不知道。
趙應玖輕笑，挪了平板給她。
「選一部。」
夏凌曦低頭，接過平板，這個時候是電影淡季，但有幾部口碑好的電影依舊有排片，她選了《前任》。
趙應玖看了眼平板，讓李秘書安排。
李秘書看到電影名時，愣了下，看一眼趙應玖。趙應玖卻沒什麼表情，握着夏凌曦的手，依舊在把玩。
李秘書只得收回視線，一路往電影院而去。而電影院的上層頂樓就有餐廳，趙應玖早已讓李秘書訂了一個餐桌。
他挽着外套，牽着夏凌曦走去。
夏凌曦跟在他身側，恍惚，覺得不真實。大二到大四那兩年多，她跟趙應玖其實是聚少離多的，他很忙，基本沒時間休假。兩個人信息聯繫居多，全靠她主動，而偶爾見面，兩個人一起吃個飯，也去過電玩城。
她拉着他一直往裡走，打籃球，玩槍，趙應玖僅僅只是含笑配合。而她大四畢業，趙應玖工作有了新的變化，她住進他的別墅，兩個人就再沒出門約會過了。直到落座，夏凌曦才回神，趙應玖招手，讓服務員上菜。
他看着夏凌曦，說道：「今晚不吃雞胸肉，吃點牛肉？嗯？」
夏凌曦嗯了一聲。
趙應玖含笑，拿起紅酒，給她倒了一杯。
不一會兒，兩份牛排上桌，餐廳響起音樂聲，很浪漫。趙應玖拿起刀叉，切了一塊，喂她。夏凌曦頓了下，臉頰微紅，湊過去咬住。趙應玖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眉眼，笑了，夏凌曦咬着肉坐了回來。
吃過晚飯。
上樓去看電影，包了場，整個影廳打掃得非常乾淨。夏凌曦拉着趙應玖選了個五排的座位坐下，她及膝的裙子，坐下長腿暴露在冷空氣中，趙應玖把外套搭在她的大腿上，隨後往後靠，手搭在扶手上，把玩着她的手指。
夏凌曦心怦怦跳，靠着兩個人中間的扶手，看着大屏幕。
影廳暗下來。
故事開始。
《前任》很點題，夏凌曦看着女主，已經可以幻想未來的自己如果跟趙應玖分手，她大概也會是這個樣子，她的後背一點點地涼下來，但最後她卻共情了男主跟前出現的那個女孩，愛上一個曾經有過轟轟烈烈感情的男人，她會不會沒有安全感。
甚至，她覺得遺憾，遺憾真的最後男女主成為前任。
夏凌曦哭得不能自己，她看着那個女孩，彷彿看到了自己。趙應玖捧着她的臉，把她的臉轉了過來。
他擰眉：「看個電影也哭成這樣？」
淚水滑到他指腹，趙應玖薄唇緊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隨後又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夏凌曦這次直接勾着他的脖頸，淚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趙應玖大掌撥開她的發尾，低頭看着她的臉。
「早知這樣，就不讓你挑了，昨晚才哭過。」
夏凌曦含着淚水，對上他的眼睛。
趙應玖微嘆一口氣，湊過去，親吻她紅通通的鼻尖，隨後往下堵住她的嘴唇。夏凌曦身子一下子便緊繃起來，趙應玖舌尖探入，把她拉在懷裡，吻着。他剋制着沒有把手順着外套碰到她的長腿。
兩分鐘後。
他把她攔腰抱了起來，下了台階，抱着她下了樓，彎腰上了車，隔斷升起來，車子啟動，趙應玖把她抱在腿上，親吻。直到回了別墅，車子停進車庫裡，李秘書不知何時離開，趙應玖抱着她親吻她眉心。
緩了下氣息，才把人從車裡抱下來，直接搭乘電梯上樓。
入了主卧室，趙應玖解開領口，把她拉到這邊，單膝上床，他堵住她紅唇的同時，入了港。夏凌曦指尖抓住被單，泛紅，泛白。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床上，抓着，時而十指交握。
他偶爾盡心的溫柔，讓夏凌曦恍惚。許久，髮絲已經濕透，趙應玖撥開她長發，低聲道：「洗個澡？嗯？」
夏凌曦咬着唇，點了頭。
他把她抱起來，往浴室而去。又過了半個小時，夏凌曦坐在床邊擦着頭髮，看着靠着沙發扶手接電話的男人。手邊的手機響起來，是劇團群的信息推送，夏凌曦指尖還泛着粉色，她拿過來一看。
是B組幾個人在閑聊。
秦麗子偶爾搭一句，突地，趙珠珠問道：「麗麗姐，你們是不是每年都這個時候舉辦同學會？」
秦麗子：「是啊。」
趙珠珠：「那今年趙應玖學長會不會參加？」
秦麗子笑道：「你猜。」
夏凌曦一頓，趙珠珠跟她同年，但她高中是在鬱金香國際學校讀的。她抿緊唇，抬眼看去，趙應玖還在講電話，他用的是另一部對公的手機。他的私人手機放在茶几上，這時，私人手機響起來。
趙應玖掃一眼，隨後拿起來，準備掛斷。
夏凌曦喊道：「趙應玖。」
他掀起眼眸，看過去。夏凌曦走到柜子旁，靠着，一頭濕發搭在肩膀上。趙應玖眼眸微深，彼此對視。
手上的手機依舊響着。
夏凌曦早看到來電，看名字似乎是趙應玖高中時的班長，她說：「如果是讓你去參加同學會，你可以帶上我嗎。」
趙應玖眼眸更深，他看一眼孜孜不倦還在響着的電話，他掛斷了另外一部手機，隨手扔在茶几上。
隨後站了起來，看着夏凌曦幾秒，接着轉過身去，走到窗邊，拉開了窗帘，他接了電話，「喂。」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
趙應玖抬手理着衣領，聽着，幾秒後，他回頭看一眼那站在柜子旁的女人，眼眸鋒利。夏凌曦抱着手臂，眼眸閃了幾下。
又過了不知多久，趙應玖回道：「好，你發時間地址給我。」
那邊興奮應了一句，「好的好的。」
掛了電話，趙應玖走回茶几，把手機隨手放在茶几上，屋裡安靜，哐了一聲。他朝夏凌曦走去，夏凌曦下意識地站直身子，卻很快眼前就一黑，男人罩着她，他捏住她下巴，「你怎麼知道有同學會的？」
夏凌曦抿唇，「秦麗子。」
趙應玖想了下，沒什麼印象。
他捏着夏凌曦下巴把玩，看着她如水的眼眸，夏凌曦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沒忍住想挪開視線，趙應玖卻緊捏着不讓她動。就這樣，僵持了幾秒，趙應玖語氣低沉，「你想去，就去吧。」
夏凌曦眼神一定。
趙應玖鬆開她，摟住她的腰，低頭堵住她的嘴唇。
*
自從趙應玖答應她，帶她去同學會，她心情很複雜，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卻害怕。說實話趙應玖還沒帶她見過什麼朋友，陳靜那是因為有需要她幫忙，所以找上門。至於其他人，恆遠投資的傅臨遠。
他的侄子聞澤辛，聞澤厲。
蕭家的好友蕭邪等人，她都沒見過。隔天一早，夏凌曦從床上醒來，趙應玖不在，她洗漱完下樓，他已經去公司了。
夏凌曦吃完早餐出門，剛坐上車，趙應玖就發來了微信。
趙應玖：晚上八點，我來接你。
夏凌曦指尖顫了下，回他，好的。
進了劇團，夏凌曦又看一眼徐老師的辦公室，依舊沒人，她推開門，問也剛到的姜雲，「徐老師還沒來？」
姜雲喝了一大口溫開水，道：「沒有，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
夏凌曦遲疑幾秒。
她拿出手機，斟酌了下，給徐老師發了一條微信。
夏凌曦：徐老師，你改編得很好，是我沒跳好，你早點回來上班吧，我們想你了。
發完後，徐老師並沒有回，夏凌曦抿緊唇，只得放下手機，開始練習。姜雲說道；「徐老師沒回？」
夏凌曦：「嗯。」
「她可能需要靜一靜，我聽說她當年跟唐奕老師競爭首席，她就差那麼一點點。徐老師可能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夏凌曦：「我知道，所以我很努力。」
姜雲一聽，就恨起了夏情，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來，掃夏凌曦的興。她說：「不管了，我們加油吧。」
夏凌曦：「好。」
下午四點多，夏凌曦換掉舞服，回了別墅，吃過晚飯。她便上樓洗澡，吹頭髮，上個淡妝，隨後選了一條斜肩的黑色裙子，頭髮披散着，卷個小劉海。接着她下樓，張姐擦擦手從廚房出來一看。
眼睛一亮，「夏凌曦，今天很漂亮。」
夏凌曦掌心出了點兒汗，她笑笑：「謝謝。」
「也快八點了。」張姐看了眼牆壁上的時鐘。夏凌曦默默地看了眼門口，幾分鐘後，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開到別墅門口，陳叔從駕駛位下來，小跑着開門。夏凌曦立即拎包走出去，趙應玖抬眼，便見她裙擺飄飄，朝車子走來。
一看便精心打扮過。
夏凌曦跟陳叔打了下招呼，隨後彎腰坐進車裡，便跟男人的眼眸對上，她看到他領帶鬆了，把小包放在腿上，湊過去，去給他重新系好。
趙應玖往後靠了靠，垂眸看她，「吃飯了嗎？」
夏凌曦點頭：「吃了，你呢？」
趙應玖指尖捏了下眉心，道：「在公司吃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領帶扯開，夏凌曦懂他意思，解了領帶，眼看着男人的喉結跟肌膚，她耳根微紅。
趙應玖眼眸垂着，靜靜地看着她。
幾秒後，吩咐陳叔開車。
這次同學會，安排在京市雅閣的俱樂部，這個年費高達千萬的地方，出入的都是富家千金少爺們。
一個同學會，排場就這麼大。夏凌曦下了車，看着雅閣二字，就想到父母把夏情費盡心思送進鬱金香國際學校的目的。
她的同學會，從來都是簡單大方，消費普通。跟夏情這種同學會根本比不了，趙應玖解了兩顆扣子，走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腰，帶着她便上了台階。
這地方的服務自然是好的，入門簽名，毛巾擦手，服務員領路，帶着他們走向二樓的包廂，夏凌曦看着越來越近的門，這扇門後就是趙應玖的過去，他的高中時期，這兩年來她一直極力躲避去了解趙應玖跟夏情的過去。
今天她要直面面對了。
服務員推開包廂門。
裏面三三兩兩，站着或者坐着，靠着躺着的一群人，齊刷刷地看過來。看到趙應玖摟着個女人的腰站在門口，一瞬間，整個包廂跟按了暫停鍵一般，秦麗子甚至跳了起來，夏情坐在正中間，一襲黑色裙子，握着杯酒，跟定住了似，漂亮的眼眸里閃過几絲不敢置信。
還是策劃者副班長陳中博趕緊站起來，笑道：「趙應玖，怎麼才來。」
「去接她了。」趙應玖語氣淡淡，摟着夏凌曦往裡走。陳中博揮手讓其他人讓位，匆匆看了眼夏凌曦，「女朋友？」
陳中博那眼神帶着幾分探究，夏凌曦很明顯能感覺到，她指尖緊了幾分，趙應玖這些同學全是京市的富家千金少爺，甚至有些是劇團的投資人。趙應玖垂眸看了眼夏凌曦，說道：「是。」
陳中博：「呀，你好啊。」
「你好。」夏凌曦回了他。
陳中博問道：「叫什麼名字？」
夏凌曦：「夏凌曦。」
一聲夏凌曦讓所有人看向了夏情，夏情眼底的不敢置信跟着少許的怒火隨之消散，她笑着站起來，上前拉着夏凌曦的手，道：「沒錯，她是我妹妹。」
「我以前跟你們說過吧，我妹妹小我四歲，現在也在唐奕老師的舞團。」夏情緊拉着夏凌曦的手，眼眸不經意地掃過趙應玖，隨後道：「我拉我妹妹，沒問題吧？」
趙應玖掀起眼眸，輕掃過夏情，隨後他鬆了手，說，「姐妹相聚，應當。」
夏凌曦緊接着看向趙應玖。
趙應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看着她道：「喝點什麼，我讓中博給你拿。」
她抿唇，說了句果汁。趙應玖看向陳中博，陳中博趕緊讓人安排。夏情看着夏凌曦，包廂里光線昏暗，夏情眼眸里的笑意是漂浮的。
夏凌曦跟她視線對上，沒有示弱。
夏情嫣然一笑，低聲道：「走吧，妹妹。」
夏凌曦跟着她走到沙發邊，陳靜突然湊了過來，笑着拉住夏凌曦的手臂，她對夏情說：「我跟夏凌曦聊兩句。」
夏情看一眼陳靜，唇角的笑意很假，「哦，好啊。」
陳靜也無懼夏情的表情。
夏情鬆了夏凌曦，隨後轉身離開。夏凌曦看着夏情的背影，看她剛走就被其他女生簇擁在中間，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那邊被其他男生簇擁在中間的趙應玖。他們兩個人，一眼看出是最耀眼的存在。
而人群中的夏情抬眼看着那低頭點煙的趙應玖。
夏凌曦的身子突然發抖，陳靜嚇壞了，趕緊握住她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