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最是難解》[相思最是難解] - 第6章(2)

嗎!」
「好,秦媽媽,你等着,你等着!」那媽媽一溜煙的跑了。
林莞莞沒忍住笑,秦媽媽埋怨道:「姑娘,你才是正房裡的丫頭,你怕她們做什麼。」
見她這般天真不諳世事,秦媽媽一肚子的委屈控訴生生憋了回去,道,「日後就由老身來照顧姑娘了,還請姑娘多擔待些。」
早幾年間,林莞莞還常感嘆自己身世苦,害死了自己親娘,師傅總道:眾生有命,皆是因果循環,放下即是脫離苦海。
但人豈非無情,林莞莞又不是真的六根清凈修佛了。
於是,她問道:「媽媽,你能和我說說我娘親的事嗎?」
她只知道自她一出生,娘親便沒了,從未見過娘親,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子,高矮胖瘦,性格如何。
提及此事,秦媽媽傷心道:「夫人生的十分貌美,脾性也好,待下人溫柔有禮,對夫君敬重,對逝去的老夫人亦是孝順有佳……」
林莞莞問,「父親來信時,曾提起過母親年紀,為何她那麼晚才生下我?」
「夫人體寒,與老爺成親十年都未能有孕,為林家有後,讓老爺納了妾,二夫人進門後兩年,生下了長姑娘,夫人原以為自己再也無望時,有了你,那時候夫人已經三十四歲……」
林莞莞摳着手指頭,「母親,是因我而去的嗎……」
「不是,怎麼會是因為姑娘呢……」
「那為何一生下我,便去了……」
秦媽媽語塞了一會,「……再過幾年,姑娘嫁到了周府去,老身再細細與你說來。」
只有如此,有了人庇佑,她才可以放心的告訴姑娘原委,否則姑娘剛回臨安城,身邊有沒個親信之人,即便知道的是真相,亦無可奈可,也不過是徒增煩勞罷了,何況她也只是揣測,不敢篤定。
「為何不能現在說?」林莞莞追問。
秦媽媽道:「姑娘還小。」
「我不小了!」
秦媽媽笑說,「在老身眼裡,姑娘一直如剛出生的孩子那般幼小。」
林莞莞說,「媽媽,我總覺得不自在。」
「為何?」
她道:「總之,不如在庵堂和師傅們一起讀經書自在。」
秦媽媽安撫道:「大概是姑娘還未習慣山下的日子,過些日子便好了。」
林莞莞又問,「媽媽,今日長姐說,未出閣的女兒家不能與男子私會,那周家哥兒再請我出去,我可以去嗎?」
秦媽媽心道,周家雖是武將出身,倒也不是不懂禮數之人,周斂特意來請林莞莞在臨安城走走,多半是因為夫人早逝,沒有母親家族的庇佑,怕她被人看輕受委屈,秦媽媽只道:「姑娘要是想出門買買胭脂水粉,老身陪着姑娘去便是。」
「那也不是能見面的意思,是么?」
雖說是不合適,姑娘家也不是不能出門,秦媽媽猶豫了一會,輕輕道:「姑娘若真是想見,老身差人去將軍府報個信,再以瞧胭脂水粉的名義出府,自然是可以。」
「真的?」
見她那樣歡喜,秦媽媽問,「姑娘,周家公子對你可還好?」
她笑,「好,好的很。」
秦媽媽放下心來,又道:「老爺是朝堂翰林院的主官,姑娘處事自是要顧及林家,在日後,老身慢慢與姑娘細細說這些。」
林莞莞只應了聲,說,「媽媽,有沒有吃的,我方才沒吃飽……」
秦媽媽擦了擦眼淚,道:「姑娘,我去廚房看看,尋些食來。」
像是一個夢,下山、被誆騙追趕,又被周斂所救,她回了家,更像來了一個新地方,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怪,就是十分怪。
也就是周斂與秦媽媽以外,她才稍稍覺得親昵些。

第六章臨安燈會
吳媽媽將西廂的事告知了陳氏。
二房陳氏聽了那些話,冷笑道:「慌忙什麼,一個小丫頭片子,過幾年就嫁出去了,能成什麼氣候。」
吳媽媽道,「我看那小姑娘厲害的很,一點都沒將夫人你放在眼裡。」
陳氏瞥了她一眼,「你連個老婆子也鬥不過,將氣撒到小姑娘身上做什麼。」
「夫人,我……」
陳氏慢悠悠道:「不必放在心上,再如何說她將來是要進將軍府的,我們若做的過了,叫將軍府的人知道了說我們故意折損了周家的面,你我二人可擔待的起?秦老婆子是那賤人的丫頭,賤人進了府里,她便去照應着了,自是親熱的很,也依仗着賤人吃了不少好,賤人死了,沒人顧她,她心裏頭憋着氣,如今小丫頭回來了,她定是要仗着舊恩情狐假虎威一回。」
「可西廂事,咱可不能不『照應』着,大姑娘那兒……三姑娘年紀小,不懂這些厲害,那秦老婆子是個油子,若她在耳邊對三姑娘煽風點火,老身是怕,她翻起往事來……」
「她與周家的婚事,當然是要……叫你做點事,你都做不好,還被秦老婆子搶了先……這樣,過兩日,派兩個咱們自己的丫頭,日後有什麼動靜第一時間來稟,她要拒,就告訴她送丫頭是去府里做事的,堵住她和秦老婆子的嘴。」
吳媽媽應道:「是,那就安排春杏,銀杏去,這兩個丫頭機靈。」
陳氏道,「你看着安排吧!」
秦媽媽瞧着院子里的兩個丫頭,煩心道:「做事的?哼,我看是兩個搗亂的。」
林莞莞只嘆了一口氣。
那日過後,周斂沒再來尋過她。
父親甚少回家,整日忙於宮裡。
家裡分了院子,院子里吃食都是分開的,除了父親回來,要一起用食之外,林莞莞整日里都在跟秦媽媽做女工。
這做女工和抄經書誦經異曲同工,看似做了很多,抄了很多經書,實際上都是一樣的事,只是一直重複再重複。
她將母親留給她的月牙玉佩掛在窗邊,想起那個晚上,周斂站在她面前,一腳將那兩個小賊踢倒在地……
他還帶她去酒樓,點了很多好吃的,雞腿燒鴨豬蹄,肉粉糕……
斂哥哥是個好人,她這樣想。
秦媽媽這些時日,已將府里事與她說的七七八八,她雖聽了,卻大多沒放在心上。
秦媽媽給她倒了一杯茶,輕輕道,「小姐這整日里唉聲嘆氣,是因為周家公子?」
林莞莞把玉佩從窗邊取了下來,「媽媽不許胡說!」
「姑娘還能瞞住我老婆子的眼睛不成?」
林莞莞喪着臉,「媽媽,我被騙了。」
「如何說起?」
她哭喪着臉,「周斂,他忘記我了,他說,改日再帶我去臨安城遊玩,媽媽,你瞧院子里的樹,我來時焦黃如糖,如今,葉子落了粘上霜,卻沒再瞧見他。」
秦媽媽仰頭大笑,「丫頭啊,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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