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秦硯》[小六秦硯] - 《小六秦硯》 第6章(2)

命。.她只需想辦法護好自己的腦袋,便沒有什麼大礙。.她正在心裏盤算着,頃刻便有兩個兵卒上前將她的雙手緊緊捆了,繼而麻繩另一端系在了秦硯的馬鞍上。.她已是血色盡失,那人不過打馬走了一步,登時便將她拽倒在地。.小六痛呼一聲,恰巧他回頭俯睨着,似笑非笑的模樣使那雙丹鳳眼看起來格外陰鷙。.小六不敢求他。.他也不留半分情面,驅馬便往燕軍大營馳去。.想來也是,她是魏俘,不過是侍奉了他幾日,做了幾樣他能吃得下的飯食罷了,怎有什麼情面可言。.馬跑得很快,小六瘦削的身子在雪地里不住地顛簸,拖出一條長長的印痕來。.她咬緊牙關不敢喊叫,怕風雪嗆進口中再咳嗽起來,大抵便是要死在這冰天雪地里了。.她渾身是雪,臉頰與雙手皆被凍得失去知覺,也不知被拖了多久,衣袍幾乎被雪洇透了。.她緊閉眸子拚命捱着,只覺得額頭遽然一痛,旋即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待醒來時已在秦硯的中軍大帳了,她又冷又疼,忍不住蜷着身子,企圖生出一點暖意來。.額際是鑽心蝕骨的痛,想抬頭卻又昏昏沉沉地抬不起來,顱內似有人在奮力擊鼓一般,咚咚擊打個不停。.她抬手伸去,大概是撞到了石頭上,那處破了一大塊,流下的血早已凝結。.帳內有人說話,「公子該處置了他。.」她循聲望去,眼前卻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好一會兒沒有聽見回聲。.那人堅持道,「燕國的機密此人已聽了不少,若真叫他逃去說給了魏將聽,定然對燕國不利。.」小六緩了許久,顱內的鼓聲才消退了去,眼前也才逐漸清晰起來。.見主座上那人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言語不咸不淡,清冷異常,「不過是個俘虜罷了,看好他,掀不起什麼風浪。.」原先說話的那人一身將領盔甲,小六認得,他是秦硯近前的護衛將軍,叫裴孝廉,此時又道,「公子定要留下,便當在其面上烙我燕軍的『囚』字大印。.」小六聞言臉色煞白,顱內似又有人開始反覆擊打起鼙鼓來,令她不得安寧,她按壓着額頭迫使那擊打聲快些停下去。.主座上那人隨手摩挲着篆刻督軍大印,未言隻字片語,一旁的陸九卿也並沒有說話。.裴孝廉便當他允准了,揮手命人取來「囚」字烙鐵,扔進青鼎爐里好生燒着。.對燕人來說,遠征的戰俘不過是兩種結局,死或者囚。.死是最簡單的,不必多費什麼心思,一刀下去刺穿胸膛便是,又省事又省糧草,因而絕大多數戰俘皆是就地屠戮。.囚的往往是對方主將,抑或需要帶回薊城嚴加審問的要犯。.而小六什麼都不是。.青鼎爐里的烙鐵滋滋生煙,不多時便燒得通紅,小六看得心驚膽戰。.旦一烙上個囚字,這輩子也無臉見人了。.便是逃出去又能如何,誰人願要一個難看的囚徒。.不,面上有「囚」,人人喊打,哪兒都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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