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塗山璟長相思》[小夭塗山璟長相思] - 第2章

小夭撲哧笑了出來,「終於明白為什麼瑲玹的花言巧語對少女們無往不利了,雖然明知道你說的不是事實,可依舊喜歡聽。」
   「我說的是事實。小夭,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的……即使在黑暗的地牢里,我也絕不會有勇氣說出奢望……」璟的背脊挺得筆直,頭卻低垂着,猶如一株長在陰暗中、終年見不到陽光的植物,「我的身體,我的聲音……你知道為什麼我明知道能醫好腿卻不肯醫治嗎?因為我知道縱使好了,真正的傷依舊在身體裏面,那是什麼葯都治不好的。我能穿上衣服遮去身上的醜陋傷痕,我能用稀世良藥治好腿,我也能盡量少說話,掩飾自己難聽的聲音。我能欺騙所有人,我依舊是風華出眾的青丘公子,可我欺騙不了自己……小夭,我配不上你!這世間,有許多健康聰慧英俊的男兒……」
   「璟,抬頭!塗山璟,抬起頭。」
   璟慢慢地抬起了頭,小夭的臉湊到他的臉邊,喃喃低語:「昨夜,有個男人逼我親他,現在我卻只想親你。」她的唇輕輕落在璟的唇上,璟的身子劇顫了一下,往後猛地一縮,躲開了小夭,「別……小夭。」
   小夭閉着眼睛,仰着頭,雙頰酡紅,身子在輕顫,「璟……璟……」
   小夭的輕喚聲抖得幾乎要聽不出她在叫什麼,璟覺得自己好像也在顫,他的吻落在了小夭額間的緋紅上,就好似有一團火從小夭額間一直燒到了他心裏,讓他冰涼的心暖和起來,或許遲早有一日,那些藏在身體里、無葯可醫的傷口也會康復。
   璟緊緊地抱着小夭,頭埋在小夭頸間,像是做夢一般歡喜,讓他只想永遠摟着小夭,永不放開。
   小夭**,「你快把我勒斷氣了。」
   璟立即鬆開了她,滿臉通紅。小夭輕笑,頭倚在他的臂彎上,看着他。
   璟不好意思,略微偏過了頭,「剛才你說你昨夜差點死了,還說……」
   小夭不在意地揮揮手,「我說氣話嚇唬你的。」
   璟看向小夭,心中疑惑,卻知道小夭不想再提了。
   小夭笑問:「為什麼不是這裡?」她指指自己的唇。
   璟低聲說:「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小夭半閉着眼睛,用手掩着臉,掩飾着羞意。
   璟回答不出,因為那是由小夭決定,並不是他。他不是不渴望,而是——他想要她的愛,他不想她只是因為憐惜,小夭已經給了他太多,他不想繼續利用她的善良。
   小夭從手指縫裡偷看他,「我以為你們男人見了女人,都恨不得立即掀翻到榻上,扒光了衣服……」小夭說不下去了,自從換回女兒身,不知不覺中她就沒辦法像小六一樣沒羞沒臊了,尤其現在,更是恨不得把剛說的話都吞回去。
   璟雖一直潔身自好,可畢竟是執掌一族之人,出入風月場所是常事,而且世家大族的子弟中免不了一些宣淫縱慾之事,璟自然是男人應該知道的事都知道。在生意場上,別說比這更露骨的話,就是更露骨的事都見過,卻是沒任何感覺,談笑如常。可對着小夭,只覺得火燒火燎得不自在,低聲辯解:「我、不是那樣。」
   兩人都沉默,尷尬中有絲絲縷縷的羞澀,窘迫中又有淡淡的欣悅。
   「小夭……小夭……」瑲玹的叫聲傳來。
   兩人像做了賊一樣,被驚得立即分開。小夭對璟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別出聲躲起來。
   小夭隨便扒拉了一下頭髮,鑽進樹叢,繞到礁石上,對着瑲玹揮手,「在這裡呢!」
   瑲玹快步跑過來,「你怎麼這個狼狽樣子?」說著話立即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到小夭身上。
   小夭說:「我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模樣?還不是你的好妹妹,我回去要收拾阿念了。」
   瑲玹召來雲輦,扶小夭上車,「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忍下去。」
   小夭瞟了一眼岩壁的方向,登上了車,「再不教訓她,下一次只怕她就要做出讓父王和你痛心的事情了。」
   「她究竟做了什麼?」
   小夭神秘地笑笑,「這是我們姊妹之間的事情,你就別插手了。」如果讓瑲玹知道阿念竟然敢勾結相柳來設計她,瑲玹非氣死不可。
   瑲玹問:「你見到璟了嗎?」
   「見到了。」
   「你們……說了些什麼?」
   「就隨便聊了聊,嗯……他說了點他和防風意映的事,也聊了一點別的。」
   瑲玹似笑非笑地說:「隨便聊聊,聊得通宵未回宮?」
   小夭理直氣壯地反問:「你看我這樣子像舒服地玩了一整夜的人嗎?如果不是你的好妹妹,我早回宮睡覺了。」
   瑲玹捻起她的頭髮,看裏面又是海藻又是沙子,搖頭笑道:「看來真沒少受罪,你總算是在阿念手裡吃了一次虧。你也別一口一聲我的好妹妹,論遠近,那是你妹妹!」
   小夭耷拉着臉,嘆氣,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那個塗山篌,你覺得如何?」   「不錯。」
   小夭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瑲玹只得詳細解釋:「他本人很有才華,比起璟而言,他更剛毅霸氣,聽說璟失蹤的那些年,塗山家的很多事都是他做主,他做得很不錯,可惜璟一回來,他就必須退讓。我覺得很奇怪,他們是孿生子,篌是長子,才能又不輸璟,理應他的地位更重要。可很奇怪,塗山家顯然更看重璟,豐隆他們也都好似不太拿篌當回事,尤其是豐隆,看上去很客氣有禮,但那種客氣有禮相比起他對璟的熟不拘禮,實際非常讓人難受。世家子弟的圈子,看似很複雜,非常難進入,可又很簡單,幾個關鍵人物的態度能決定一切,比如他們的這個圈子,豐隆和璟表明了看重我,別人也就自然而然給了我幾分尊重。篌就比較慘,豐隆雖然因為他是塗山氏接納了他,可顯然並不真正認可他。不過,我有一種感覺,篌絕不是甘願永居人下的人,他只是在忍耐,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野心。」
   小夭點點頭,「感覺你對他的印象不壞。」
   瑲玹自嘲地笑起來,「因為他其實和我的處境有點像。我們都是在忍耐,都是在等待時機能一擊殺死對手,我們也都渴望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小夭的神色變得凝重,瑲玹說:「別擔心,璟若沒點手段,豐隆不會那麼看重信任他,其實只要璟願意,他完全可以先下手為強,除掉篌。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遲遲不動手。」瑲玹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看在璟的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分兒上,只要璟沒有得罪你,我會盯着篌的,而且我懷疑……」瑲玹眯着眼冷笑,「篌和王叔有勾結。」
   小夭放心了幾分,蹙眉說道:「防風氏是否也已經投靠了舅舅他們?」
   「看防風意映的舉動,應該是。要不然一個防風氏怎麼敢對我一再下殺手?這世上非要我死的不就是咱們的那幾個長輩嗎?」
   小夭嘆道:「我還真佩服你們,你們這一個想殺一個的,竟然能毫無芥蒂、有說有笑地一起玩。」
   瑲玹笑眯眯地說:「難道你不覺得這也是一種樂趣嗎?」
   小夭大笑,「的確!」
   雲輦停住,小夭躍下車,卻沒打算進殿,對侍女吩咐:「給我隨便拿件破衣服出來。」
   侍女忙跑進去,拿了一件被阿念毀掉的衣服給小夭,小夭把瑲玹的外袍扔還給他,把破衣服往身上一裹,就要走。
   瑲玹叫道:「你不換件衣服再去找阿念算賬?」
   小夭回身,甩了甩夾雜着海藻和沙子的頭髮,說道:「要的就是這個氣勢!」
   瑲玹笑:「那我不管你們了,我去找豐隆和馨悅他們,他們明天就要走了。」
   小夭邊走邊揮揮手,「你去找你的樂子,我去找我的樂子。」
   小夭一腳踢開阿念的殿門,走了進去,估計昨晚阿念擔著心事,沒有睡好,這會兒還沒起身。
   侍女們紛紛阻擋小夭,「大王姬,二王姬還沒起身,您若有事……」
   小夭手腳齊上,噼里啪啦地全部踹開、推開。海棠擋在門前,小夭說:「怎麼?你還想和我動手?」
   海棠跪下,「奴婢不敢。」卻就是不讓路。
   小夭破口大罵:「阿念,你有種做,就要有種認!躲在奴婢背後算什麼?你個孬種!」
   阿念拉開了門,對海棠說:「你讓開,我倒要看看她敢做什麼,她若真有膽子,今天就把我殺了,我才算服她!」
   幾個婢女勸道:「大王姬、二王姬,你們……」
   小夭和阿念齊聲喝道:「滾!」
   婢女們忙拉着海棠躲到一旁,小夭對阿念說:「有膽子請我進去啊,看看我會對你做什麼。」
   阿念冷哼,讓開了路。
   小夭走進去,閂好門。她指指自己,「你合著別人把我弄成這樣,滿意了?」
   阿念施施然地坐下,端起水想喝,「還算滿意。」
   小夭端起案上的水壺,把一整壺水潑到她臉上,「你個沒長腦子的東西!」
   阿念跳了起來,「你、你……我今天不打你個半死,我就不是高辛憶。」她揮手,卻發現靈力好似消失了,別說冰棍子,就是冰渣子都沒出來一個。
   小夭向她勾勾手,「別光說不練!」
   阿念隨手拿起一柄玉如意,像揮舞棍子一般去砸小夭,小夭拿起了她的鳳凰琴,和她對打起來。玉如意斷了,阿念又抓起半人高的鎏金纏枝蓮花水鏡,朝着小夭狠狠砸去,把自己的鳳凰琴砸了個稀巴爛。
   小夭抓起一堆脂粉盒,邊砸阿念,邊躲,「你個蠻牛,倒有幾分力氣。」
   小夭跳到案上,阿念把几案砸了個稀巴爛。
   小夭躲到架旁,順手拿了花瓶和書砸阿念,阿念以水鏡橫掃,把整個架子都砸翻了。
   小夭退到榻旁,阿念逼了過來,「我看你還往哪裡逃?」
   氣怒下阿念已經忘記了輕重,她把水鏡狠狠地砸向小夭,只想讓這個人消失在她的世界。
   小夭像猿猴一般跳起,攀在榻頂,躲開致命的一擊。她落下時,用力把整個紗帳扯落,重重疊疊的紗幔落在阿念身上。這些紗幔不是水火不侵的鮫綃,就是刀劍都割不斷的盤絲蛛紗,阿念扯了半天,不但沒有扯開,反倒把自己越纏越緊。
   小夭衝著她小腹狠狠踹了一腳,阿念重重摔倒在地上,後腦勺砸在地板上,疼得臉發青。
   小夭騎坐到她身上,「高辛憶,這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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