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的葬禮也是天經地義。
兩人以祭拜一個遠房親戚為名，將葉雲帶到陵園內。
守株待兔似的等着塗母帶着骨灰盒來下葬。葉雲臉上的傷還沒好，秋天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眉角的傷疤上，兀的有些痛。
他眺望着山頭，想起上次在這裡遇見葉龍。
她那時候叫他陪她來祭拜父親，可他卻說沒空。
結果第二天卻被她撞見陪藍染來祭拜一個遠方堂兄。
他當時的心眼可真夠大的，竟然連兩人葬在一個墓園都沒注意。
思緒就這樣飄着，消防隊的救援車近了。
剛駛過來，葉雲就看見了上頭葉龍的遺照。
他額尖上的青筋暴起，手也緊握成拳，他紅着眼質問紀父紀母：「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紀父將紀母拉到身後，「我從小時教你這樣跟爸媽說話的？」
葉雲不語，往日沉穩的一雙眼，此刻好似能冒出火來。
紀父氣不過，抬起手掌狠狠朝着葉雲的臉上扇去——

第23章
陵園內安靜又肅穆，微風拂過時，樹梢上的葉子沙沙作響。
扇在葉雲臉上的巴掌是極響的，但頃刻間就被沙沙的樹葉聲和消防車的聲音掩蓋了過去。
葉雲偏過頭，眼底滿是悲戚。
那些刻意被忽略掉的記憶湧上腦海。
他痛苦的捂住頭，難以自抑的後退兩步，靠在道路一旁的樹上。
心底里那些被壓抑已久的痛苦又翻湧上來，快要將他淹沒。
塗母抱着骨灰盒下車，目不斜視的從葉雲身邊走過。
葉雲伸出手，一個等字卡在喉嚨里半天，也沒有擠出來。
沈漾路過時，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都會過去的。」
「過去個屁！」葉雲揮開他的手，猛的衝到最前方的塗母面前，搶過她手裡的骨灰盒。
眾人俱是一驚，臉色各異的看着他。
「不準下葬。」葉雲低聲輕語，雙手緊緊將盒子貼在胸前。
塗母顫顫巍巍的捂住心臟：「那是我女兒！」
葉雲置若罔聞的看着骨灰盒，不發一語。
「那是我女兒……」塗母走上前，紅着眼伸手從男人的懷裡去搶。
可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嫗，怎麼可能搶的過孔武有力的壯年男人。
葉雲甚至都不用使勁，塗母也不可能從他的手裡拿走葉龍的骨灰盒。
可他不能。
葉雲抱着盒子跪下，背脊挺得筆直，聲音卻無比沙啞：「不下葬好不好。」
紀父紀母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帶他來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紀父咬着牙：「你這個逆子，你睜開眼看看，她死了啊！」
葉雲低着頭，沉默不語。
偌大的一群人和一個人僵持起來。
葬禮無法繼續，塗母急的直掉眼淚。
沈漾看不下去了，他對着二隊的隊員們做了個手勢。
隊員瞭然，幾人眼神交流過後，沈漾悄悄繞到葉雲身後將人打暈，消防的隊友們將葉雲扶起。
塗母見狀，趕緊擦掉眼淚，將葉龍的骨灰盒從葉雲的懷裡拿出來，放進之前就備好的墓里。
萬事俱備之後，開始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