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地背着那屍體往外走。一步一個血印，在純白無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沿途宮人看見這慘烈場景，俱是被震懾，竟都不忍攔她。剛踏出未央宮宮門，便恰好撞見來看姚文淑的李予安。李予安望着蕭玉鳴的模樣，瞳孔一縮。蕭玉鳴卻像是看不見他，一雙黑色瞳仁透不出半絲光。她兀自向前走，一步一步，腳印深深。李予安攥緊手，啞聲喝道：「蕭玉鳴！」旁邊姚文淑的太監沒想到會被李予安撞見，立即『哎呦』一聲，彷彿很驚訝：「這崔氏昨日驚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過罰她跪了一跪，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說完他立刻呼喝侍衛，聲音尖利：「快把人帶下去，不要髒了陛下的眼睛！」身後的侍衛立時上前抓人，猝不及防的蕭玉鳴狠狠摔倒在雪中。可她眼中只有崔蓮生屍體，不顧侍衛拉扯，蕭玉鳴又掙扎着爬起來，一聲咳嗽，鮮紅的血刺入李予安的眼。李予安心一揪，下意識低喝：「住手！」蕭玉鳴什麼都聽不見，只將那血胡亂擦了一下，又緊緊抱住屍體自言自語道。「大嫂，我帶你回家，走，我們回家……」她步伐踉蹌，背影孑然。背着那屍體穿過長長深宮，走出宮門來到關押蕭氏女眷的院子。一推門，卻見所有女眷都等在那裡，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二嫂溫如君。蕭玉鳴一怔，接着輕輕將大嫂的屍體放下，便撲通一聲跪下，聲音空洞而嘶啞：「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說不出其他的話。溫如君跪下去，輕撫崔蓮生睜開的眼，語氣溫柔無比：「蓮生，別擔心，我們沒事……你好好上路。」她知道，蓮生是擔心她們才閉不上眼。她從小就這樣，身為將軍之女，嫁給太子後，總是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手撫過，那眼睛終於闔上。溫如君眼淚驟然落下，痛哭失聲。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