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心裴修言》[夏語心裴修言] - 第4章(2)

未接電話。
居然有整整99通!
他心頭猛地一震,不知為何,一抹無窮無盡的恐慌陡然湧上心頭,他立刻回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很久,那邊一直都沒接。
就在裴修言越來越心慌時,電話才總算接通。
「阿語?」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溫軟聲音。
而是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
「裴修言先生?請問你是夏小姐的丈夫嗎?」
聽到這嚴肅的語氣,裴修言心頭一緊,那股不安感湧上喉頭,幾乎扼得他心臟發緊。
「我是,你是誰?」
下一秒,那頭的聲音無比清晰的飄進他耳朵——
「我們是市中心第一醫院,很遺憾的通知您,夏小姐昨晚難產大出血,已於凌晨4點18分在手術台去世,請節哀。」

第十二章

自從畢業之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過了,都在外面打拚。
日子么,有甜有苦,無論怎麼樣都要堅強的過下去。
陵園在郊區,他們都約好了來看看這個曾經的同學。
這天日頭好,唯一不好的。
就是這時間過的太快了,分別是還是風光無限的少年。
而今一見面,就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
見面一笑,眼角都有了細細的紋路。
只有照片裏面的夏語心,無論過了多少個春秋日月,都還是當年的模樣。
正笑着,好像在說好久不見。
幾個人站在那,放下了新買的禮物。
他們都沒說一句話,都只是站在陽光下多陪了夏語心一會。
等到走後,他們又約在了飯店吃飯。
這個時候就開始各自說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和近況,滔滔不絕。
其中有幾位女生說家裡有事,就先回家了。
隨即就只剩下他們幾個大男人還坐在這裡。
說著自己學生時代干過的壞事,還有談過的戀愛。
等談及到裴修言學生時代的一些趣事,一番笑談過後,有一人臉色輕變,就好像是心裏燃起了一樁心事,猶豫過後,戚爍故作無意狀的提及道:「那什麼,裴修言還不願意來看看她啊?」
飯桌又是一陣寂靜。
旁邊一位和裴修言很熟的方洲先開的口:「他一直不信這個事,沒辦法,誰說都不行,因為夏語心的屍體他沒見到,孩子也沒留下,修言總是說夏語心就是知道了他那個秘書的事,生氣了,走了,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這話林志聽了就不認同了,一邊吃着飯,一邊說著自己認為好的辦法:「要我看啊,就是他們不會說話,要是我,我直接把死亡證明和骨灰擺在裴修言的面前,我看他信不信。」
方洲無奈的搖頭,語氣都有些許的惋惜:「沒用的,這事啊,所有的辦法都用過了,不管你是給他看死亡證明還是骨灰,又或者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修言都會覺得那些都是假的。」
沉默了幾秒後,戚爍問:「裴修言是不是不相信夏語心死了?」
方洲馬上回答道:「可不是,夏語心可是死在了他們最相愛的那一年,就算夏語心再怎麼因為他那秘書懷孕的事情生氣,也不至於屍體和孩子都不留給他吧,這換做是我我都想不明白。」
林志嘆氣:「所以他那秘書懷孕是怎麼回事?」
方洲是這裏面和裴修言走的最近的一個,消息也是最靈通的:「江怡嘛,不就是趁人之危才和修言睡了一夜,懷孕之後,就來找修言的麻煩。」
「這件事情修言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江怡那個賤女人說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夏語心,他怕夏語心難過,就答應了江怡等他十月懷胎之後,就徹底的斷乾淨。」
「沒想到那個江怡居然會偷偷的聯繫夏語心。」
林志是個直言直語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暴脾氣。
聽到這麼壞的女人,忍不住就拍了一下桌子:「裴修言怎麼不跟夏語心說實話?」
「要怪只怪江怡那個女人不安分,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之後,修言就做了親子鑒定,你們猜猜,結果是什麼?」方洲說到這裡買了一個關子,神神秘秘的看着他們幾個。
他們都不敢亂猜,就都搖了搖頭。
方洲回答:「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修言的。」

第十三章

「什麼?!」
方洲搖了搖頭,「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修言就再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話。」
戚爍皺着眉頭,「你最近去看過他嗎?都這麼多年了,Zꓶ也不嘗試着再勸勸?」
方洲說:「沒用的,修言這是病了,他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認為什麼是真,什麼就是真的,一切他不能接受的事實,都會被認定為是假的,在他的世界裏,夏語心還活着,我們就變成了他夢裡的那些虛幻的人類。」
林志知道這個是精神上的疾病,但是也不是無葯可醫:「一直沒治好嗎?」
「人吶生病了要去治才能好,他一直拒絕治療,修言也不會給別人讓夏語心在他世界裏消失的機會。」方洲突然停頓了一下,「因為他寧願活在虛假的世界裏。」
說到這裡,他們都不禁感到可惜。
裴修言是何等的榮光和地位,明明什麼都有,還娶了夏語心這麼好的女人,孩子都已經有了。
卻要在這個時候,剝奪他擁有的一切。
最後就連「正常人」這個稱呼都變得奢侈。
這個話題,他們也沒再議論下去。
說著說著,也就散了。
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又是新開始的一天。
東安第一人民醫院。
裴母滿臉愁容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裴修言獃滯的樣子,連忙問醫生:「醫生,情況怎麼樣?」
她的精神差了很多,頭上也長出了很多的白髮。
醫生嘆着氣,滿臉的無奈:「病人的精神狀態已經開始麻木,而且現在是吃什麼就吐什麼,打點滴也會被他扯開,再這樣下去的話,很可能……」
裴母從來都沒有這麼卑微的求過一個人,本以為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卻沒想到就是因為一個夏語心,她的兒子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後悔了,後悔給夏語心那麼多的壓力,也後悔讓裴修言去照顧江怡肚子里的那個孩子。
如果不是她逼着裴修言去照顧江怡,還拿離婚的事情威脅裴修言。
事情或許不是這個樣子的。
裴母突然下跪,即便被醫生及時扶了起來,口中還在哀求着:「醫生,求求你了,再想想辦法救救我的兒子,什麼辦法都行,我不管花多少錢,我都要治好他。」
「裴夫人,別這樣,我們肯定會儘力的,但是現在是能靠您兒子自己從虛幻的世界裏醒過來。」
病房外的動靜鬧得非常的大,和病房裡形成了很強烈的對比。
裴修言被皮帶綁在了病房上,四肢完全動不了。
兩支深陷的眼睛空洞無神,死死地盯着頭上的天花板。
對門外的哀求聲沒有一點的反應,就連微微的側一下頭,也不肯。
那兩顆眼珠子透着麻木和絕望之色,如無盡的深淵般。
乾裂的嘴唇有規律的動着,但是聲帶卻沒有發出一個正常的音節。
只在顫抖中發出**般的呢喃聲,吐字不清。
突然裴修言的感知在一瞬間被扯了回來。

第十四章

他只覺得渾身冰冷,身上彷彿有萬蟲撕咬一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裴修言的肉身凡體根本就無法承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四肢痙攣,意識開始渙散。
他好像看到了有人從外面闖了進來,那刺眼的燈光惹得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耳邊卻異常的安靜,病床的床頭柜上,還放着夏語心臨死前親筆所寫的遺囑。
那份遺囑是被一點一點粘回去的。
上面還有被撕毀的痕迹。
因為他不相信,不相信這些都是夏語心寫的,他印象里的夏語心。
是很愛自己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夏語心會寫這些話來傷他的心。
還如此狠心地不告而別。
遺囑上。
還有裴修言的回信。
他一直在道歉,一直在乞求着得到夏語心的原諒。
只是這些信一封也沒有得到過回應,裴修言一直在責怪夏語心的殘忍。
夢裡的夏語心仍舊坐在玫瑰里,口中還喚着他的名字。
裴修言貪戀着這樣的夢。
只是這夢再也沒有醒來。
裴修言只感覺自己一直在往深處墜落,失重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失過。
直到頭部傳來了一陣劇痛,裴修言才感覺到自己躺在了一個軟綿綿的床上。
以及腦海里被輸送進了一些十分陌生的記憶。
這讓裴修言頓時就睜開眼坐了起來。
或許是太久沒有對外界的一切進行感知,裴修言覺得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在放大。
就這微小的太陽都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
他緩了好一會,才能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又陌生又熟悉。
對於裴修言的記憶來說,這個地方是非常的陌生。
但是由於腦子裡鑽進了別人的記憶,他又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生存了好多年。
甚至還知道所有地方存放着什麼東西。
當他拿起手機時,看到手機裏面的倒影。
這是,誰的臉?
隨後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金光。
他不禁皺起了眉。
裴修言難以置信地看着陌生的自己,還有眼前那一抹閃出的金光。
以及自己腦子裡出現的那個自稱是系統的機械音。
這一切太不真實了,裴修言總感覺自己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隨後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屏幕,以及和一個女人的照片。
那個照片上面的人,裴修言再熟悉不過。
是夏語心。
裴修言激動的追問系統,「夏語心還活着嗎?」
系統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繼續交代着要給裴修言的任務。
宿主,您需要在三年之內拿下攻略對象,任務成功,就可以選擇留在這個世界,或者回到原來的世界,如若任務失敗,宿主將會在兩個世界徹底的消失。
成功,就是重獲新生;失敗,就是死亡。
裴修言大致是聽明白了這個系統的意思。
也就相當於現在他能夠活過來,是因為系統多給了三年的時間。
讓他多活了三年。
然後給他一次選擇生和死的機會。
這個世界有夏語心,裴修言當然是要選擇和夏語心一生一世在一起。
他毫不猶豫地就接下了這個任務。
以及也了解到了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叫蘇瑾,從小就被父母丟棄在路邊的孤兒。
小時候被夏家父母撿到,然後就一直住在夏家。
按照身份,蘇瑾是夏語心的哥哥。
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第十五章

這時敲門聲響起,隨即蘇瑾就聽到了夏語心溫婉的聲音。
「哥!起床吃飯了。」
蘇瑾愣在那裡愣了許久,似乎對這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感覺到不太真實。
也在慶幸自己還能見到夏語心,他還沒有做好這個準備。
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急切,夏語心還在喊着他的名字。
可能是喊累了,覺得蘇瑾還沒起床。
直接就闖門而入,卻看到蘇錦已經站在了那裡,夏語心不禁吐槽:「怎麼醒了也不吱聲?睡一晚上加一早上就睡懵了?」
夏語心穿着一身粉紅色的睡衣,頭髮也很亂,和之前的樣子沒有兩樣。
只是看起來,更加的有生機,有活力了些。
蘇錦一時看呆了,他上一次見到夏語心這個樣子還是很久以前了。
自從結了婚之後,夏語心就越發的虛弱。
這夢,看起來好真實……
夏語心看着蘇錦緩緩抬起手,就要摸到自己的臉。
她猛地退後了一步,一臉擔憂地看着眼神憂鬱,還帶着一絲別樣的情緒。
夏語心皺着眉心,「哥,你怎麼了?」
蘇瑾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的舉動不對。
他馬上放下了手,然後收回眼神,「哦,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夏語心這才放下了心,走上前拍了拍蘇瑾的肩膀:「噩夢啊,我就說你怎麼突然這麼奇怪,噩夢是噩夢,那些啊都是假的。」
說著說著夏語心就牽上了蘇瑾的手,就跑了出去。
看着夏語心牽着自己的手,蘇瑾心裏湧起了一陣暖意。
夏父和夏母看到夏語心帶着頭髮還亂糟糟的蘇瑾出來,都忍不住笑道:「你不讓你哥去洗漱一下,就帶過來吃飯了?」
夏語心馬上鬆開了拉着蘇瑾的手,「呀,忘記了。」
只有蘇瑾還留戀着掌心殘留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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