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你心裏到底還有誰？」
======第二十九章======夏梔冰冷的眼神中不帶有一絲雜質。
她的聲音很平靜，淡漠說道。
「至少不是你秦墨川。」
秦墨川的心口猛然劇痛，夏梔的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胸口。
呼吸滯住，他緊緊咬着牙關，強忍着情緒。
指尖緊緊陷入到掌心當中，疼痛到額頭出現細細的一層薄汗，秦墨川才稍稍回神了些。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夏梔的口中聽到如此冰冷淡漠的話。
他以為時隔三年，自己再也不會因為她體會到心痛的感覺。
秦墨川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許久後才問出一句。
「當你決定要跟我結婚的那天，你心裏想的是要和我這個人度過餘生，還是只是做回你的乖乖女，遵循一場價值無比的商業聯姻？」
秦墨川的咬字很重，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這種痛感，也曾在三年前席捲了他的全身。
更是糾纏於他每一個失眠的黑夜。
夏梔看着眼前的秦墨川，忽然覺得很好笑。
「秦墨川，你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曾是真心想嫁給他的。
在三年前他們相愛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在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
在他羞辱自己，將她踩在腳下貶低的一文不值之前。
她也曾是真心的。
可現在，她一顆真心早已被秦墨川親手碎裂，湮滅的化為了灰燼。
她哪裡還能再剖出一顆真心來呢？
夏梔輕笑了一聲，語氣里是對秦墨川的嘲諷，更是自嘲。
「秦墨川，你我都應該知道，我們之間只能靠一本協議來維持這場荒唐的聯姻。」
夏梔頓了頓，語氣堅定，眸中更是堅定。
「我不愛你了，現在是，以後也是。」
一瞬間，心頭迸發出的痛感傳遍了秦墨川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被一把利劍貫穿，雙腿灌了鉛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暖黃的路燈懸在夜空之下，他垂着頭，看不清表情。
這夜寂靜無比，微風吹過，連秋蟬的鳴聲都一併掩息。
兩人之間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秦墨川呼吸頓了半拍，像是窒息一般。
許久之後，他才發出聲響，只是那聲音低沉嘶啞，與這夜格格不入。
他說：「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就算這樣，你也還是我的！
夏梔，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吧。」
說完，秦墨川便離開了夏家別墅。
夏梔看着秦墨川消失的方向。
夜色沉沉，她仰起頭看着天上的月亮，心裏升起一種異樣感。
她知道，這是一場她與秦墨川之間不死不休的糾纏。
車裡。
秦墨川一個人坐在駕駛座上，等待燈持續呼吸着，發出帶有節拍的聲響。
他仰靠在座椅上，試圖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緩緩抬起手，按下了車裡的廣播鍵。
熟悉清脆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那是三年前，關於夏梔的錄音。
秦墨川的手在刪除鍵上停頓了許久，終究是沒有力氣按下。
而車內不斷地回蕩着夏梔的聲音，笨拙地唱着那走調的歌——「秦墨川，我不願讓你一個人，獨自在這人海中浮沉。」
======第三十章======自那天起，秦墨川再也沒見過夏梔。
半個月後。
秦母帶着人來了航司集團，一身深藍色高定長裙出現在辦公室內。
辦公室內的眾人看到秦母，紛紛議論道。
「那是誰啊？
看氣質像位貴婦太太。」
「沒見過，但肯定是豪門貴婦了，你看外面站着的那些穿西裝，手裡大包小袋的，一看就是保鏢。」
「不會是夏總監的母親吧？
看着不像啊。」
夏梔的助理看到秦母，連忙迎了上去，微微彎身問道。
「太太您好，請問您是……？」
秦母揚了揚下巴，溫聲說道：「我是秦墨川的母親，我找梔梔，就是你們夏總監，她不在嗎？」
助理一聽到是找夏梔，連忙說道：「夏總監在開會，我帶您去她的辦公室等候吧。」
眾人一聽，秦母竟是秦墨川的母親，眼睛都微微瞪大了些。
丁渺然更是瞬間起了心思，趕忙起身走上前對助理說道。
「還是我送秦阿姨去吧，正好我有些話想對秦阿姨說。」
秦母微微一頓，轉頭打量着丁渺然。
助理有些為難，雖然丁渺然是個實習生，但看樣子也是有家世背景的，是她得罪不起的。
秦母見助理有些為難，也揮了揮手，衝著丁渺然點了點頭。
丁渺然露出一個笑來，帶着秦母走進夏梔的辦公室，還不忘回頭吩咐着助理。
「記得給秦太太倒杯茶來。」
外面看熱鬧的同事見丁渺然那副上趕着巴結的模樣，都不免吐槽着。
「又開始了，還真是見縫就鑽，上次吃的癟還不夠嗎？」
「少說兩句，別被人給聽見了，小心她找你的麻煩。」
「切，我又不怕她，又不是航司集團的大小姐。」
話音一落，辦公室內便傳出一陣竊笑聲。
辦公室內。
丁渺然將水放在茶几上，坐在了秦母的對面，低頭含笑，故作嬌羞的樣子說道。
「伯母你好，我叫丁渺然，是秦總的女朋友。」
秦母剛拿起水杯，聽到這句話，眉頭微微一蹙，動作頓住，抬眸看向丁渺然。
「哦？
墨川的女朋友？
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
丁渺然的臉頰染上一絲緋紅：「我和秦總還在發展期，只是……發生了些意外，這才沒來得及去拜訪您。」
秦母將水杯擱在桌上，手搭在膝蓋上，聲音放冷了些。
「這我倒是有興趣了，說說吧。」
丁渺然咬了咬唇：「這事倒是也不怪我們夏總監，要怪也只能怪我沒有家世……可要是沒有夏總監，我和秦總就要結婚了。」
丁渺然頓了頓，又故作可憐地說道。
「而且我親眼所見，夏總監和顧氏集團的副總很親密，他們的關係似乎不一般……」秦母聞言，冷笑一聲，眼裡儘是不屑。
「就算沒有梔梔，我也不允許墨川帶一個沒有教養，背後嚼舌根的女人回秦家。」
丁渺然一怔，猛地抬起頭看着秦母：「秦阿姨？」
秦母的眼睛眯了起來，眼裡儘是寒冷。
「這聲阿姨你還受不起，還有，誰允許你這麼說我的兒媳婦的？」
======第三十一章======秦母的話一落，丁渺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兒媳婦？」
丁渺然的臉上毫無血色，方才故作嬌羞的緋紅一瞬間消散。
秦母冰冷的目光落在丁渺然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看穿。
丁渺然的心猛地一沉，隨後冷汗從後背鑽出。
不是說兩人還未訂婚嗎？
怎麼突然就變成兒媳婦了？
她方才是想在秦母面前，挑撥一下夏梔與秦墨川之間的關係，讓秦母對夏梔產生反感。
可現在，結果卻是完全相反。
「航司集團什麼時候用人標準變的這麼低了？
把你留在航司，還真是個禍害。」
秦母的聲音冰冷，嚇得丁渺然連忙站了起來。
「秦……秦太太，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母淡淡瞥了一眼丁渺然：「不管怎麼說，梔梔也是你的上司，背後這麼議論她，還是在長輩面前，不是故意的？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
丁渺然的冷汗順着額頭向下滾，不敢抬頭直視秦母的眼睛。
秦母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丁渺然此時連一句話都是不完整。
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夏梔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秦母，輕輕喚了一聲。
「阿……媽？」
秦母聽到聲音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