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容貌毀了，別再把腿跪折了。」
「謝祁王殿下。」
紀璐蓉怔怔起身，抬眸打量，瞧着包婷達陰陽怪氣的開口譏諷，怎生比她這被人劃傷面容的還冰冷。
「不知祁王殿下急召臣女有何事查問？」
包婷達不答，修眉長目勾着詭計的深意，指頭上的杯蓋被再次掀起，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茶碗，打量她許久，才懶懶開口：
「長平侯那二十萬石糧草，好大手筆，暖暖，到底還有什麼籌謀，是本王不曾籌謀之事？」
紀璐蓉眉梢一蹙，她沒想到包婷達那麼快便查到她頭上，她堆砌笑容，裝作渾然不知：「祁王殿下在說什麼呀，臣女聽不懂。」
「你臉上有傷，別逼本王對你用手段，我是什麼性子，想必暖暖比誰都清楚，再隱瞞，你傷的就不只是臉。」
包婷達手指敲着茶桌，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把紀璐蓉上下掂量了一番，似乎對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有些不滿。
雖然院子里被祁王的親衛嚴加把守，可阿爹他們就在院子外等候，這會兒若是鬧出些什麼動靜，她是怎麼都說不清楚了。
「我這不是怕殿下誤會嘛。」
紀璐蓉突然笑了，秋水般清澈的眸子凝注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臉，語氣溫和又謙遜。
「說。」
「太子沒有軍權，想靠着糧草拉攏淮北總兵凌武的勢力，繼而屯兵斂財，臣女只是不想讓他太順利，長平侯季北陵若此刻能上表奏摺表彰太子功德仁表，救濟淮北災民的舉動，恐怕這二十萬石糧草就此收入囊中也不是不能。」
紀璐蓉不卑不亢，只挑揀了能說的那一部分，她猜測包婷達那麼快知曉雲州動靜，若說跟季北陵沒往來，她都不信。
「這些消息莫說旁人，連你父親武陵侯都未必知曉，你從何而知？」
包婷達頃刻間面色又沉了幾分，他看向紀璐蓉，她說的有名有姓，一五一十，這些消息都被太子彈壓下來，她卻恍若就在雲州。
「祁王殿下說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太子殿下雖善於謀劃，卻也並非不懈可擊，殿下這些年來調查的事情，興許，臣女能助一臂之力，下次臣女定然事事稟告，不等殿下垂問，只求殿下能庇護便好。」
紀璐蓉諂媚一笑，心下依舊沉如冰川。
前世她對太子有過期待，一次次的心死讓她學會了不再相信旁人，畢竟誰都不會是一輩子的盟友，她只信自己。
如今她對包婷達伏低做小，也只是因為他是蕭策的宿敵，與他同行，不過是單純的想扳倒太子。
「你倒是機敏，可惜本王不喜歡太聰明的女人，太聰明的女人都心思太狠。」
包婷達「哼」了一聲，隨着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