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禾蕭潯》[汐禾蕭潯] - 第2章

「十年夫妻,今日,我們便到這為止了吧。」

在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放棄了她。

「侯爺,夫人生產時血崩,您……您要保孩子還是夫人…」

他沉默許久開口:「保小。」她眼前天旋地轉,只剩了那一句,保小,振聾發聵。

巨大的疼痛穿過心口,甚至痛過生子之痛。

「聖女,你怎麼這麼傻,為了給這麼個男人生孩子,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汐禾苦笑一聲,眼中酸澀。

中原男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總是不忍心他沒有後代的。

苗疆聖女,必須終身純潔,侍奉巫神。

所以汐禾從小就泡着毒蟲毒草煉製的葯浴長大,早就不能育子。

嫁給蕭潯這十年,她閱盡醫書,才終於找到法子讓自己懷孕。

只是孩子生下以後,她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年了。

可他一年都等不了,就要納妾。

原來一輩子太長,若是一輩子守着這木頭一樣的人,實在是膩到乏味。

可如今不過オ過了十年,難道他所說的一生一世就是十年嗎?

郎心易改,新歡在側,十年舊愛,終歸置若敝履。

———

寧遠侯府。
芷蘭居里,穩婆,丫鬟忙作一團。
已經痛了一整天,汐禾到現在連**都變得微弱,可肚裏的孩子還沒生下來。
穩婆從房裡慌忙跑出來,給站在房間外的男人磕頭:「侯爺,夫人生產時血崩,您……您要保孩子還是夫人……」
一道閃電划過陰沉的天,大雨隨着轟鳴的雷聲瓢潑而下。
蕭潯負手而立,看着屋檐上連綿不斷掉下的雨線,漆黑的眼眸涌動着不知名的情緒。
裏面那個女人陪了他十年了……
淅淅瀝瀝的雨水濺在蕭潯腳邊,他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保小。」
兩個字,穿過厚厚的門帘,清清楚楚的地落在幾乎昏迷的汐禾耳畔。
她眼前天旋地轉,只剩了那一句,保小,振聾發聵。
巨大的疼痛穿過心口,甚至痛過生子之痛。
她恨不得剛才她是暈過去的,也許就聽不見這樣的話!
丫鬟汐心在一旁瞬間紅了眼,終於下定決心。
趁着穩婆還未回來,她割開手腕,竟從傷口處逼出一隻淡金色胖乎乎的蟲子!
接着,她用自己的血將蟲融化。
汐禾見此,大吃一驚,想開口阻止卻嘶啞地說不出一句話,只能虛弱地搖頭。
汐心將她扶起來,強行將那碗變得無色的水餵給她:「小姐,快喝下去。」
喝下那碗水,汐禾慘白的臉上竟急速恢復了一絲血色。
她死死揪住衣服,用盡全身力氣!
耳邊迷迷糊糊聽見孩子嘹亮的哭聲,她緩緩閉上眼,陷入一片黑暗混沌。
……
雨已經停住,屋檐上的雨滴落在青石磚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汐禾悠悠轉醒,屋內的燭火搖曳着將房裡的影子拉長,無端顯得寂寥。
床邊,汐心趴在這裡守着她,已經睡著了。
可是蕭潯依舊是不在。
月色清冷地灑過窗沿,所有的孤寂冰冷在夜裡拉長,最後化作汐禾嘴角的苦笑。
從前,但凡她有一點頭疼腦熱,蕭潯都會陪在她身邊,比任何人都着急。
可是現在,她為他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人是會變的,可他怎麼變成了這樣?
汐禾撐着床坐起來,渾身一瞬疼得直冒冷汗。
輕微的動靜一下吵醒了汐心,汐心見她如此,臉上一急,忙扶住她:「小姐,您剛生完孩子,不宜多動。」
汐禾輕輕握住她的手,掀開她的衣袖。
見到那已被包紮好的傷口,她心中一痛:「你怎能將本命蠱舍掉喂我?沒了它,你會武功全失,身子比常人還要虛弱!」
汐心卻笑得開心,拉下衣袖:「我是聖女的護衛,本就是為了你而生的,當時情況危急,我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看着她純真的笑,汐禾鼻頭一酸。
其實……她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了,這件事,汐心是知道的,可她還要這樣傻。
苗疆聖女,必須終身純潔,侍奉巫神。
所以汐禾從小就泡着毒蟲毒草煉製的葯浴長大,早就不能育子。
嫁給蕭潯這十年,她閱盡醫書,才終於找到法子讓自己懷孕。
只是孩子生下以後,她最多也只能再活一年了。
汐禾斂去眼中凄然,忽然想起來問汐心:「孩子呢?」
汐心起身,將孩子的搖籃輕輕拉近了些到床邊:「正睡着呢,是個小女伢。」
孩子的小臉鼓着,臉紅彤彤的,看着她的一瞬,汐禾心都軟了。
她輕輕摸了摸孩子柔軟的頭髮,想了想,解開襁褓,給孩子體內種下一條本命蠱。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汐禾忙拉好孩子襁褓,門就被人打開,屋子裡竄進一股冷風,讓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汐心,你下去休息吧。」她壓低了聲音,嗓子有些嘶啞。
汐心猶豫再三,才退出房間。
汐禾抬眼看着蕭潯,灰暗的眼眸里亮起一絲微光,她都要記不清楚蕭潯有多久沒有來過她這裡了。
本該是最親密無間的夫妻,卻不知何時變得比陌路人還陌生。
汐禾的臉色平寂如水,規矩地行了個禮:「侯爺。」
說完這句,她便不再開口。
靜默中,本打算忘得徹底的那句「保小」又不斷的在她的腦中迴響,汐禾的眼神又幽幽暗了下去,原本湧起的一點點歡欣變得灰冷。
十年夫妻,實在可笑。
蕭潯俊美無儔的臉上面無表情,他看着汐禾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可她說了一句侯爺後便再也沒有下句,他心裏便又湧起一陣煩悶。
她規矩,可着實寡淡無味到了極致,看了十年,着實已經到了厭倦的程度了。
他負手而立,語氣淡淡道:「我要納妾。」

第二章敷衍

汐禾纖弱的身形愣在了原地,房裡像是驟然失去了所有溫度,冷得她指尖都在顫抖。
眼前這個男人曾信誓旦旦的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如今不過才過了十年,難道他所說的一生一世就是十年嗎?
汐禾緊緊咬着唇,紅了眼眶,看着他一字一句堅定開口:「我不準!」
既然對她許諾了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
蕭潯的眉頭緊皺,本來他還自知有些對不住汐禾,畢竟這十年,她為他做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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