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見汐禾在叢羽的背上睡的香甜。
這個女人！
蕭潯冷哼：「好一個神醫，乘人之危又是什麼君子。」
叢羽眉頭一皺，卻沒有出聲，向前繼續走。
蕭潯知道這個人，是在他剛認識汐禾的時候，當初他就因為他們所謂「青梅竹馬」而吃了很多醋。
那時候汐禾還是苗疆聖女，而叢羽，也是神醫之徒，聽聽就叫外人羨慕。
想來也是因為汐禾那時候是苗疆聖女，按照族裡的規矩是要終生侍奉巫神，不能婚嫁。
不然，想來這個叢羽早就對汐禾有了些別的心思了吧。
「站住！」蕭潯壓低了聲音。
叢羽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目光如溪水般清涼純澈：「侯爺，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心思，包括禾兒，但是她如今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她根本不想跟你有任何關係，從前你做下的那些事情，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他一向很少說這麼多話，但是今天，他是真的很不願意再見到蕭潯對汐禾一直糾纏不清。
蕭潯心裏兀自一痛，一下被戳中了痛處。
「那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
其實，汐禾如今的態度，他是明白的，他知道從前那些事情都變成一筆糊塗賬，算不清楚了，總之，是他錯了。
叢羽淡淡一笑:「那也請侯爺自己弄清楚，你們曾經是一家人，但現在不是了，禾兒她嫁給你十年，那十年最好的青春都用在了你身上，而你是怎麼回應她的？到如今又怎麼好意思大言不慚？」
叢羽是個一直很好脾氣的人，說話一直溫溫淺淺的，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還是第一次。
蕭潯的臉色青紅交錯，手裡不由攥緊了拳頭：「把她放下來！」
這聲低吼聲音略微打了些，一下吵醒了汐禾。
汐禾微微睜眼，想起來自己還趴在叢羽背上睡着，而蕭潯就臉色極其可怕地站在跟前。
她一下分辨清楚了現在的情勢，輕輕拍了拍叢羽的背：「叢羽，你先把我放下來。」
叢羽這才溫柔一笑，動作很輕地將她放下來。
汐禾方才扭了腳，現在腳乍一觸地，還真是有些疼，差點沒站穩。
「小心！」叢羽忙扶了她一把，這才沒讓她摔着。
汐禾沖他微微一笑：「沒事，我這是因為才醒過來沒多久，手腳還不那麼聽使喚。」
一旁的蕭潯看着眼前一幕，心裏氣得要發瘋。
這個女人是當他不存在嗎？居然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
蕭潯上前，一把推開了叢羽，緊緊抓住了汐禾的胳膊：「你是我的妻子！不許跟別的男人……」
話還沒有說完，他忽然對上汐禾那雙淡漠而又抗拒的雙眸，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他從來沒有看過汐禾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明明從前，她看他的眼神是那樣溫柔，眼眸里像盛了星星一樣。
汐禾掙開他的手，語氣很輕：「侯爺，別拿你北朝的風俗在南疆說事，我們南疆的男人不會背叛妻子，你有什麼立場跟我說不許我跟別的男人怎麼樣？難道只能侯爺有別的女人嗎？何況，我跟侯爺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第三十章覆水難收

一句話，忽然把蕭潯堵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十年夫妻，是他先背叛的。
明明當初娶她回去的時候，是他親口承諾過，要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因為南疆的男人一生只會有一個女人，除非妻子死掉，才能另娶。
如果夫妻雙方，有一人背棄對方，那是要被族人丟進龍潭，受萬蛇噬身之苦的。
見他這樣子，汐禾笑中多了幾分冷意：「侯爺，除非覆水能收，破鏡能圓，不然，你我絕無重修舊好之日。」
說完，汐禾拽住叢羽的衣袖，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她說得決絕，走得不留情面，一如當年蕭潯對她那般。
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條長長的小巷，因着今兒是七夕節，所以巷子兩邊各家各戶的門口都掛着七夕的燈籠，一路照亮着回家的路。
街邊也不時有年輕的男女從身邊走過，說說笑笑，甚是開心。
汐禾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前走，叢羽扶着她，也一點不着急地往前。
她輕笑了笑：「真羨慕啊，大好年華，寨子里的小阿妹今晚應該不少都覓得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惜，她本應該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聖女，現在卻變成了這樣，青春不在，一身傷痛。
叢羽見她面露傷感，神色也跟着黯淡下來，卻還是安慰道：「其實你不該這麼想，你跟那個人啊，起碼也有過一段開心的日子，後面雖然苦，但是，你還有知兒，她是個好孩子。」
想到知兒，汐禾臉上覆上一層暖意。
沒有生孩子之前，她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現在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會拉着她的手叫她「阿娘」，她才覺得，從前受的那些苦，都值。
起碼還有知兒，還有阿哥，還有……她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叢羽，臉上泛起微微笑意。
一切好像都在慢慢回到從前的日子。
「是啊，我還有知兒，夠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汐禾一開門，就看見了躺在自己的睡榻上已經呼呼大睡的汐知。
汐禾溫柔一笑，輕着步子上前找了一條毯子來給她蓋上。
沒想到這孩子睡得淺，毯子剛搭上去，她就醒了。
「阿娘，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汐知奶聲奶氣的，聽起來是有些沒有睡醒。
汐禾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都這麼晚了，還不回來能幹嘛？」
汐知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這才發現，夜色已深。
她撒嬌般鑽進汐禾懷裡：「那我今天能不能跟阿娘你一起睡？」
汐禾點了點頭：「好。」
這一晚，汐禾睡得格外安心，破天荒地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她夢到有個白袍男子拉着她，一手牽着知兒，三人生活在一間很普通的小屋子裡，幸福美滿。
時不時還有阿哥回來看看她，很是愜意。
「禾兒。」恍惚中，有人在叫她。
汐禾一下子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原來剛剛是在做夢，只是夢裡那個白衣男子是誰，她沒有看真切，醒來也已經全然記不住了。
「咚咚咚——」門外有人在敲着門。
阿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禾兒！」
汐禾看了一眼身邊還正在睡着的汐知，輕手輕腳地下床，披了件披風前去開門。
她打開門，看見阿哥的神色有些焦急：「怎麼了阿哥，出什麼事情了嗎？」
汐軒看了一眼屋子裡還正睡着的汐知，壓低了聲音道：「還不是那個蕭潯派了一個叫穆什麼的將軍，說是要將你搶回去！看樣子來勢洶洶，你趕緊帶着知兒前去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