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多少年？！」
席柔高聲又問了一遍。
「……2016年，怎麼了？」蘇霆宴微微蹙眉回答着。
2016年。
席柔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這一年二人雙雙從醫學院畢業，她追隨着蘇霆宴來到了海城醫院工作。
也是這一年的冬天，席柔連着上了幾個夜班感染了風寒，卻忙的沒空吃藥，到了後來直接高燒不退。
那年她燒退在了聖誕節的下午，睜眼便看見了站在病床邊的蘇霆宴。
席柔眨了眨眼，沒有想到自己還能第二次醒在這個夜晚。
「沒事。」
席柔搖了搖頭，抬起了自己的手看了看。
自己明明已經死了，現在自己這是回到過去了嗎？可惜沒有人能夠回答自己的問題。
見到面前的席柔舉動有些奇怪，蘇霆宴蹙了蹙眉，緩緩開口：「你要不要再做個全面檢查？」
「不用。」
席柔看着面前的蘇霆宴，心中翻湧上了一陣苦澀。
巨大的疑惑與恐懼還未被解答，席柔卻想起了先前的事情。
面前的蘇霆宴還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還稚氣未脫。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蘇霆宴。
而蘇霆宴看着面前的席柔，直覺有些不對，卻還是開了口：「燒已經退了，我送你回家吧。」
席柔聞言一愣。
這和記憶之中一模一樣，那年的蘇霆宴，就是在送自己回家的路上表白的。
她看着蘇霆宴輪廓分明英俊的面容，無法拒絕。
席柔輕輕的點了點頭，起身下了床，收拾好了自己之後便和蘇霆宴並肩走出了病房。
他將白大褂脫下之後搭在手上，路過辦公室之後便進去放下，隨後和席柔一起走出了醫院。
席柔租的房子離醫院很近，冬天白晝短，二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
二人走在街道之上，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無法引起席柔的注意，她雙眸低垂看着腳尖，身邊的蘇霆宴一步一跟着自己。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
終於，路程就要走完，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道旁只有昏黃路燈散着淡淡光暈。
席柔正要上樓，身後的蘇霆宴便開口叫住了她。
「席柔。」
她緩緩的回過了頭，冬夜裡飄起了雪。
記憶里的場景與現在的畫面重合的緊密，一幀不差。
「做我女朋友吧。」
蘇霆宴的聲音隨着雪花一同飄落到了席柔的感知里。
她笑了笑，望着站在路燈下的蘇霆宴，緩緩開口。
「我們不合適的，蘇霆宴。」
說完，席柔便轉身上了樓。
她不敢回頭看蘇霆宴的反應，蘇霆宴也沒有叫住她。
她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席柔推開了房門，熟悉卻又陌生的裝潢衝擊着自己的大腦。
這的確是自己五年前的家，沒有和蘇霆宴的合照，只有自己的物品。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坐在了沙發上。
既然重新來一遍，已經知道了故事最後的結果，席柔不想要繼續重蹈覆轍。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席柔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主任，家裡出了點事情，我想要請三天假。」
「這麼久？你能儘快回來嗎？最近這段時間醫院人手不夠。」
「我儘快吧。」
電話被掛斷，席柔精疲力盡的定了網上的票，決定明天就回一趟通州。
如果一切都重來一遍，那對於席柔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在老家的外婆。
她從沙發上起了身，走進了卧室。
席柔看着面前熟悉的房間，眼眶又些許泛紅，她躺上了床，柔軟熟悉的床鋪在此刻給了席柔一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
她緩緩的闔上了雙眸，腦海中卻浮現了剛才的畫面。
倒是也沒有想過自己還有拒絕蘇霆宴的機會。
席柔在心中苦笑了一陣，隨即便陷入了睡眠。
……
翌日。
席柔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痛，昨天晚上那一覺並沒有睡好，她幾乎是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裡的內容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前世的記憶與昨晚發生的事情糅雜在了一起，惹的席柔頭疼不已。
她緩緩的起了身，下床之後便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下樓之後攔下了輛的士便向著車站出發。
從海城到通州並不遠，坐綠皮火車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到了。
席柔的時間算的很准，拿好票了之後便直接上了火車。
她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又開始犯困，索性闔上了雙眸，睡了一會。
終於，火車上的播報響起，席柔睜開了雙眸，拿好了自己的東西便下了火車。
「真快啊。」
她沒由來的感嘆着，伸了個懶腰。
下一秒，席柔心中卻突然想到，明明就是半個小時的車程，為什麼蘇霆宴就是趕不到呢？
冬天的風吹來，席柔打了一個冷顫。
她晃了晃頭，隨即走出了車站，任由自己心中的苦澀發散到身體的沒一個角落。
席柔出了車站之後便搭乘了公交車直奔外婆家，沒過多久，公交車便緩緩停靠在了席柔的目的地，她跳下了車，望着面前熟悉的院子，眼眶漸紅。
「柔柔？」
外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席柔一愣，隨即轉過了身看了過去。
她頭髮已經花白，手上提着剛買回來的菜。
「外婆，我回來了。」
席柔看着面前的老人，淚水奪眶而出。
「你這孩子，回來也不說一聲！哎喲，哭什麼啊，走走走，外婆給你做好吃的！」
見到席柔的外婆喜笑顏開，攬着席柔的手一併走進了院子里。
席柔伸手拿過了外婆手上的菜，和外婆一併走進了裡屋，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這不是太久沒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