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快！」眼看着楚笑白就要經過大榕樹回家，那胖子「嗷嚎」着跳起來，朝楚笑白跑去時厚實的衣裳差點兜不住他那一身肉。楚笑白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小子可不就是牛大壯嗎？她往哪兒一站，覷着那團肥肉撲過來，皮笑肉不笑道：「我要回家，你有什麼事？」就這麼一小段路的距離，牛大壯偏偏奔出虛汗來了，他隨手往臉上一抹，遺傳了牛老嫗的細長眼睛往楚笑白身上瞟，嘿嘿笑道：「還早呢，急什麼？聽說你病了，現在好點了嗎？大半個月沒見你……」他「咕咚」咽了口唾沫，「你怎麼越變越好看了！」受不了那直白的目光，楚笑白退後兩步和他拉開距離，沒錯，牛大壯就是喜歡原主，只是這「喜歡」，不在乎是因為原主這張臉確實好看。沙壩村是窮鄉僻壤，不養人，村子裏的姑娘們也都生得粗糙，且她們從小就得跟着爹娘下地幹活兒，太陽一曬，黑了不止一星半點。而楚笑白是個異類，楚家是外來人，在村子裏沒有田地，也就不用干農活。再加上溫秀蘭和楚如聞把她養得好，平日里就在家裡窩着，外頭風吹雨打都驚不到她。這麼一比較，楚笑白到了年紀，越長越水靈，把村子裏其他姑娘都給比了下去。楚笑白看到了原主被牛大壯「欺負」的記憶，小時候他扯原主辮子，長大了劣性不改，卻因為原主的臉想娶回家當媳婦。牛大壯毫不遮掩的目光讓她覺得不舒服，當下也沒有好臉色給他，「沒事就別擋道，我忙着呢。」「你能有什麼事？」牛大壯不明所以，然後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雞蛋來，眨着那雙細長的眼道，「我奶奶給我的，你要嗎？」「我家又不是沒有。」原主從來沒接過牛大壯給的東西，楚笑白也不會接，而且現在牛老嫗正在偷看，接了這雞蛋也不就等於接了數不盡的麻煩？牛大壯哼笑，「你家就一隻母雞，每天一個蛋，不都是留給你娘、不，留給咱岳母的嗎？你看你這小身板，得好好補補，我奶奶說了，你這樣的，以後生不出大胖小子。」楚笑白被氣樂了，這小子逢人便攀姻親嗎？她頓時又退開幾步，離得更遠了，就在牛大壯不死心亦步亦趨跟來時，楚笑白冷聲道：「今日學堂放假，我爹在家，他要是見我出來久了肯定會不放心。你說他要是見你對我胡攪蠻纏，是不是得對你念上三天三夜？」牛大壯果然縮了下脖子，他在沙壩村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楚如聞——畢竟楚夫子曾經教訓過他。楚夫子不會對學生動手，卻會在人耳邊念叨什麼「之乎者也」，念一整天。趁他愣神，楚笑白趕緊腳底抹油跑了，沒多久果真迎面碰上了出門找她的楚如聞。她突然一回頭，正看到牛老嫗拉着牛大壯的手往院子里走，那神情，像天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