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卿樓心月被送進療養院後》[玄卿樓心月被送進療養院後] - 第5章(2)

之前,卿朝大旱三年,伏屍無數甚至引起了瘟疫。
是我利用現代的醫學知識,救了他們所有人。
後來我更教他們挖渠引水,灌溉良田。
我自認不是他們口中的「神女」,可我也真心為這世界百姓做了許多事,為何他們能一朝之間就如此對我?
我虛弱地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城樓。
那裡有一道頎長身影靜靜看着這一切。
我知道,那是玄卿。
他在欣賞他一手促成的傑作。
半年前,玄卿登基為帝,並向我求婚。
可就在我們成親大典前,不知是哪裡傳出的謠言,說當年的大旱和瘟疫都是因為我而起。
接着,我便被冠上妖女之名,玄卿卻不聽我半句解釋,當即將我囚禁於摘星殿。
我一直不明樓玄卿為什麼這麼無情,直到三日後,夏夢瑜——住進了未央宮。
一個尖利的石頭打中我的額頭,鮮血泂泂落下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身上已渾身惡臭不堪。
裸露在外的皮膚更是布滿細密傷口。
疼。
鑽心一般的疼。
但卻無人可述說。
因為我是這世界唯一的異端。
而將我推向這一步的,是我曾最信任,最愛,恨不得以命交付的男人。
玄卿,我猜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痛。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將自己的心臟親手割下,讓它不再跳動。
遊街結束,我被帶回摘星殿。
玄卿上前親自打開籠子將蜷縮在角落裡的我扶出來。
他毫不嫌棄,認真又仔細地擦去我臉上那些惡臭的污穢之物。
而後似笑非笑地凝視我:「你看,所有人都認清了你是妖孽……」
「我不是妖孽。」我打斷他。
若是往常,我此刻一句話都不會說,可現在,我滿心的痛苦終於找到了一個出口。
我看着他驟然冷下的臉,勾起一個笑,如釋重負。
「玄卿,我快死了。」
      玄卿漆黑的瞳仁中映出怒意。
旋即譏諷一笑:「你當初心臟中劍都死不了,現在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他說的是一年前,儲位之爭最激烈之時發生的事。
那時,卿王府幾乎每晚都有刺客造訪。
玄卿身邊高手極多,他自己亦劍術絕佳。
本來從未有過意外,可那一夜,動手的是一名如冰雪般的女子。
玄卿面對她刺來的劍竟是一動不動,我來不及思考便撲進他懷中,疾馳的劍尖從我身上穿胸而過,發出極悶的一聲。
我倒在玄卿懷中。
他抱着我,神色驚惶,眼睛卻一錯不錯的盯着那人,口中呢喃:「夢瑜。」
那時的我痛得神志不清,此刻,這個名字卻如此清晰地浮現在我耳畔,如同那晚的利劍一般,再一次洞穿我的心臟。
強忍着鼻尖的酸楚,我直直看着他問:「那你還記不記得,我那一劍是被誰刺的?又是為誰擋的?」
玄卿眼裡極快的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即冷下臉,譏誚的開口。
「你不是說過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現在不過是在實現諾言罷了。」
這句話如閃電般擊中我,那痛楚劇烈到幾乎讓我渾身顫抖。
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是真的全然捧上了一顆真心,那時的我怎麼會想到,如今會被玄卿如此惡劣的當作傷我的利器。
被夏夢瑜刺中那一劍的時候死了該多好,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可笑的境地。
我顫聲道:「我後悔了……」
玄卿臉色瞬間黑沉。
「可惜,晚了。」
玄卿說完便轉身離開。
待看不見他的身影,拂柳過來將我扶起,聲音帶着哭腔:「娘娘,奴帶你去梳洗。」
我靠着浴卿邊,木然地任拂柳動作。
看她避開傷口小心擦拭着我的身體,我心中微微顫動:「拂柳,我死後,你也就自由了,不必困在這。」
「娘娘莫說這話,您……」
說到這裡,她哽咽住,模樣看起來比我還傷心。
或許是想到我如今這樣,也覺得活着不如死了。
拂柳替我敷上藥後,輕手輕腳將我扶回床上。
剛躺下,摘星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我心一提,轉頭望去。
待看見那一身紅衣,神情冷若冰霜的女子,我愣了,又鬆了口氣。
「你來了。」
夏夢瑜打量着我,眼中俱是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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