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橙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着，從眼睛裏掉下來的水珠打在手上，把眼睛染成了墨汁。
她抬起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噘起嘴唇，撕掉紙條，扔進了垃圾桶。
徐橙認識金一臣。
他是一個不喜歡被激怒的人。
如果你惹毛他，他會為難你的。
徐橙把支票放在手心，捏得皺巴巴的，等她漸漸平靜下來，她把支票放進包里。
她沒有權利裝腔作勢。
她比任何人都需要錢。
許橙下樓吃早飯。
劉某的電話準時打到她的手機上，提醒她要記得去體檢。
徐橙掛了電話，打車去了醫院。
她花錢請人替她做體檢。
等那傢伙出來。
許橙打車到另一家醫院檢查，報告要過幾天才能出來。
醫生摸了摸她的肚子，告訴她懷孕了90%。不要冒任何風險。
徐橙剛走出醫院大門，金一辰的電話就打來了:「你去檢查了嗎?」
許橙說:「是的。」
金一臣沒有問她醫生說了什麼。有人會把她的醫療報告送到他桌上。
在簡短的寒暄之後，金一臣準備掛斷電話。
許橙稱他為「晉將軍」。
金一臣揚起眉毛說:「徐書記，還有什麼?」
許橙知道不該問，還是忍不住:「支票是……」她掙扎着說出接下來的幾個字:「你是什麼意思?」
金一臣的聲音輕而有條理，他對她說:「是不是我寫得不夠清楚?」
他停下轉動的筆，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工資是應得的。」
徐橙握緊拳頭，沉默了許久。
金一臣接著說:「我對徐書記昨晚的服務非常滿意。」
他直截了當地說了。
這種平靜的語氣顯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羞辱。
但它就像一根尖利的針扎進了她的心，使勁地壓着，戳着無數血淋淋的傷口。
在金一辰眼裡，她只是服務業的一員。
和其他女服務員沒什麼不同。
我是說，她才是跟我上床的人。
許橙有時候真的很想問金一辰，能不能給她一點憐憫。但金一臣是冷血動物，不會愛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就像他永遠不會在生意上賠錢一樣。
許橙深吸了一口氣:「我先掛。」
金一臣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機的黑屏，下午，他讓助手把醫院的體檢報告打印出來，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總助理在顫抖。
事情很快就辦好了。
「她妻子的醫療報告顯示沒有問題，她很健康，一切都很好。」
金一臣懶洋洋地翻了兩頁，留在了內科檢查，看了醫療報告，又讓助手出去了。
許橙放假的第二天，拿到了醫院的報告。
她確認自己懷孕了，也看到了嬰兒的超聲波圖像。
小。沒有形狀。
許橙把報告疊在包里，心情一片迷茫。她所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來。
在短暫的假期之後。
許橙回到集團上班，程安拉着她訴苦，「靳總這幾天辦公室里的人批評什麼都沒有，低壓不好，我們都快死了。」
許橙覺得奇怪:「他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