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了你的。」
許沐晴說。
「沐晴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雞湯。」
傅淮這已經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絕，第二天如了他的願。
白天傅淮病房裡多的是人，他畢竟也是高層，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後都趕來探望他。
他坐着，臉色也如常，半點不像受傷的模樣，跟大夥聊着什麼。
許沐晴站在門口沒進去，傅淮並不是一個喜歡撒嬌的人，在外人面前，他從來不示弱不討好，傅母都說，傅淮自打記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頭，神色難辨。
沒過片刻，傅母也來了，見她在門口，喊住她：「沐晴。」
許沐晴說：「我來看看傅淮。」
傅母也沒有立刻進去，這會兒提着飯進去，就相當於提醒飯點趕人了。
她跟許沐晴說：「昨天聽醫生說，雖然玻璃扎得不深，沒什麼大事。
但是扎得部位，其實挺危險的，正好對着心臟。」
許沐晴沒有言語。
「只是運氣好，不深，運氣要是差點……」傅母的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許沐晴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的心裏一團亂。
傅母嘴唇動了動，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帶着許沐晴往裡走了。
「沐晴也來看你，不會打擾到你休息吧？」
傅母問道。
傅淮看了看許沐晴，表面上波瀾不驚：「不會。」
他也挺冷淡，就是許沐晴的雞湯，他喝了好幾碗。
傅母感慨道：「看來還是沐晴手藝好。」
傅淮又看了眼許沐晴，沒說話，低頭喝着雞湯：「等會兒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後續。」
傅母不悅道：「怎麼受傷了還惦記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
傅淮說。
許沐晴則是說行。
傅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們要談工作，那就你們談吧。
下午我晚上飯點再過來。
反正你還能談工作，看來大問題也沒有。」
她帶着保溫桶走的。
傅淮在傅母走後，就立刻坐了起來，朝許沐晴張開雙臂，說：「過來。」
哪裡是談工作的呢？
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許沐晴沒動，他也沒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個動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綁架你，願不願意都行，你自己做決定。」
傅淮道。
許沐晴還是站着不動看着他。
幾分鐘後，她到底還是朝他走了過去，雙手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後背受傷的位置，把他抱進了懷裡。
190許沐晴的動作，真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她真的很久沒有對他這麼好過了，也不會主動親近他。
似乎回到了好幾年前，她總是願意哄着他。
傅淮自己都清楚，自己這臭脾氣離譜得要命，但她也不需要道歉，只要她肯給一個台階，隨便找一個理由，他一般氣消得很快。
後來她很少再有所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舊愛，他堵着氣，兩個人關係越來越差。
許沐晴之前，愛着徐斯言，他也清楚的。
格外清楚。
她甚至夢裡也喊過幾回徐斯言的名字，他睡在她旁邊，屢次失眠。
徐斯言出國，許沐晴那幾天情緒很差，甚至不願意見他。
他一開始總是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了，而在她夢裡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時，他才了悟。
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是他不重要。
而她在為別人的離去黯然神傷。
傅淮找不到自己為她付出的意義了，所以對她越來越冷淡。
而她的求婚，更是讓他徹底決定放棄她。
他當時做好打算，找個時間，跟她說清楚，一刀兩斷。
但傅淮沒想到她會跳樓。
傅淮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發緊，閉着眼睛，任由她抱着，一言不發。
許沐晴說：「傅淮，你太僵硬了。」
「我在想之前的事。」
傅淮說，「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
許沐晴道：「你忘了，是兩次。」
「三次。」
傅淮抬頭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
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計忘了。
在第二次前幾天。」
許沐晴格外安靜，片刻後道：「我還以為，我們那時候一直沒聯繫。」
「那一次，你大概給我，一直在哭。
然後你問我要不要跟你結婚，我說不，你就一直說一直說，然後你問我，愛不愛你。」
「你怎麼說的？」
「我說我準備要放棄你了。」
傅淮如同在講一個故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我說我會找別人，以後會去喜歡別人。
但是你一直問我，我願不願意娶你。
你問的太多遍了，還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協說我娶。」
「我說完之後，就打算去找你。
但是你給了我一個錯誤的地址，後來我打電話給你，你歇斯底里的說你恨我，特別特別恨我，你說，跟我在一起，太噁心了。
你說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覺得自己也同樣噁心。」
傅淮說到這裡的時候，抱住許沐晴的手緊了緊，難以理解的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那樣子瘋狂的語氣。」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
她說，「難怪後來那次，你先問我有沒有喝酒。」
「後來那一次，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葉曼曼訂婚就在那一天。」
傅淮說。
許沐晴沒有說話。
傅淮沒有再提這事，也沒有再提之前，就這麼抱着她。
許沐晴只說：「我不能保證以後，只能暫時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隨時會走掉，這樣你也願意？」
傅淮道：「你是有一點喜歡我，還是單純因為覺得感激？」
許沐晴看着他，並沒有開口。
只是這個很重要麼？
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