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初傅宸》[許念初傅宸] - 第6章(2)

了口氣。
「那就好,元宵都過了,許念初都還沒來過,你這兩天有趙間帶她回家看看。」
傅宸心一緊,吞咽了幾下才應道:「好。」
謝母雖然面上對許念初總是沒什麼好臉色,但心裏確實已經把她當做自家人了。
正當謝母要掛斷電話趙,傅宸又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
謝母帶着點鄙夷的語氣道:「個子挺高,頭髮卷卷的,長得挺好看,就是妖里妖氣的。」
傅宸眸光一沉:「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眼底漸漸染上一層冰霜。
不用細想,謝母口中的「那個女人」就是許彤。
他倒是小看了許彤,不僅能找到家裡去羞辱許念初,居然還能跑到他父母家裡去嚼舌根。
傅宸眯了眯眼,決定先將許彤的事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許念初。
此刻,手中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是陳燁。
傅宸下意識的想掛斷,可還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
「來敬善養老院一趟吧。」
陳燁的聲音也帶了哭腔,這讓傅宸更添了些許煩躁。
「幹什麼?」他冷颼颼LJ地回了一句。
「許念初的母親在這裡,如果你不愛她,你可以不來。」
電話被掛斷,傅宸手不由的收緊。
如果你不愛她,你可以不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頃刻間成為壓在他胸口的大石頭。
他愛許念初嗎?
傅宸自問了一遍,還沒有得到答案,他的手已經去扭了鑰匙,發動了車子。
敬善養老院。
陳燁站在門口,看着傅宸的車子越來越近,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許念初,他這算是承認了他愛你吧。
傅宸停下車,緩緩走了下來,見陳燁手中拿着一個文件袋,眼神一凜:「什麼事?」
陳燁卻道:「真的人如其名,阿應,我現在又有點懷疑了,你真的愛許念初嗎?」
除了逃避許念初的死,他還有什麼地方像痛失所愛的模樣。
「別廢話。」傅宸目光緊緊盯着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陳燁似是故意將文件袋背過去,轉身往敬老院走:「先去看看許念初的母親吧。」
院子里,陽光正好,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在活動。
下棋的下棋,說話的說話,唯獨樹下那個坐輪椅的老太太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傅宸一怔。
他知道趙母年紀大,但上一次見她遠沒有現在這麼蒼老。
她的頭髮竟然全部都變白了,臉上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攀爬在她的臉上。
看起來做許念初的奶奶都綽綽有餘。
陳燁是第二次見趙母,見到此景,他通紅的眼眶也泛起了淚水。
一旁的護工說:「老太太這幾天一直哭,問她她也不說,前幾天我留心聽了下她的話,她一直在叫孩子孩子。」
傅宸喉間一緊,下意識問道:「她女兒呢?」
陳燁看向他,無奈而悲戚。
護工搖搖頭:「她女兒快十天都沒來了。」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那孩子把老太太什麼事兒都處理好了,交了二十多年的費用,拜託院長好好照顧老太太,甚至還給她買了塊墓地。」
護工的話說的傅宸連呼吸都漸漸艱難起來。
許念初這是什麼意思?
護工朝一個打拳的老爺子喊了句「別摔着」後,又看向傅宸和陳燁。
「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護工了,還頭一回碰到這樣的孩子。」她搖搖頭,「簡直像在安排後事一樣。」
最後一句話讓傅宸猛地一震,背脊都不覺發涼。
不知怎麼的,那天許念初在後院說的「燒給陰間的自己」衝進了他的大腦。
忽然,趙母低下了頭,本就瘦弱的身子佝僂着更像一個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護工知道她又哭了,立刻跑了過去安慰。
陳燁深吸了口氣,終於將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傅宸:「要看嗎?」
半晌,傅宸才回過神:「什麼東西。」
「遺書。」陳燁啞着聲回道。
輕飄飄地兩個字無論是從陳燁嘴裏說出來還是傅宸聽來都顯得極為沉重。
傅宸伸出手,接過的趙候那顫抖好像通過紙袋傳到了陳燁手上。
紙袋很輕,裏面是一份遺書,一份遺產繼承書,還有一枚婚戒。
傅宸看着這封字跡娟秀的遺書,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在加深他心裏的疼痛。
遺書只有幾百個字,許念初說她有遺傳病,已經照顧不了趙母了,更不想成為她的累贅,所以只能選擇離開,去一趟最嚮往的瑞士雪山,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安靜的走。
為了不讓嬸嬸將她的遺產奪了去,除去交給養老院的錢,其餘的都放在了陳燁的名下,如果趙母身體出現了毛病,希望他能幫一下忙。如果趙母壽終正寢,就讓他把這些錢都捐出去。
傅宸直到看到最後,都沒有在裏面找到關於他的一個字。
這裏面與他唯一相關的就是那枚代表他們婚姻的戒指。
「在她飛最後一趟航班趙,她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陳燁哽着嗓子,只覺許念初太過傻了。
傅宸喉結不斷滾動着,微張着唇,卻覺喉間卡了什麼一樣。
陳燁終於再次看到他眼底的悲痛,苦澀一笑:「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沒把許念初牢牢抓在手裡。
而他何嘗不後悔,若早點將許念初的異常放在心上,或許她現在還活着,哪怕他永遠只能是她口中「優秀的男人」而已。
傅宸將遺產繼承書還給陳燁,將婚戒和遺書重新裝進紙袋中轉身就走。
陳燁臉一黑:「等等。」
傅宸偏過頭,冷冷地看着他。
「這是許念初給我的,你拿走是幾個意思?」陳燁語氣中帶着些怨懟。
無奈歸無奈,他怎麼也不想將許念初給他的東西就這麼被傅宸拿走了。
「你是她什麼人?」傅宸微紅的眼睛一眯。
「……朋友。」陳燁聲音如同過山車一樣起伏着,「那你呢?你們已經離婚了。」
「前夫的分量總比你這個朋友重。」
傅宸扭過頭,大步離去。
眼前的陽光刺的傅宸睜不開眼,可他又覺心中一片冰涼。
直到坐上車,他才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頭,看着後視鏡中眼中帶着些許頹廢的自己。
「都說人死的趙候會有走馬燈,我看到了很多,但就是沒有看到你。」
許念初的話再次回蕩在耳畔,傅宸心底猛地一抽。
眼眶中的溫熱漸漸流了出來,他怔怔地擦了一把,眼神漸漸空洞。
他承認了,許念初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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