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人之下》[許你一人之下] - 第4章

宋玄是混跡市井的**湖,剛一離了安定城,他便將自己的路線規劃好了。

安定城旁另有一城,名常寧,兩城皆皆是北地要塞,離邊關不遠。

只是安定城荒僻,常寧城卻還算富庶,多有邊關倒賣走私的商販落腳,再加上時有小規模的戰事衝突,是以城內往來人口不定,正是一個落腳的好地方。

宋玄默默收了那算命幡,換做一身廣袖儒衫,又將那銀兩混雜着藏在書箱夾層里,倒真彷彿一書生。

他曉得二狗的模樣扎眼,便在臨行前找了些染色的植株,硬是將二狗那一身威風凜凜地白毛染做了黃。他手藝不精,那土色深深淺淺彷彿生了癩,大體瞧着,倒的確像是條黃色的土狗。

他怕讓人查到行跡,並不租用牛車,只拿腳走,且不走官路,只抄小路來走。

卻不想,正是他這小心謹慎叫他遭了殃。

他遇上山匪了。

這世道本就不算太平,邊疆時有小打小鬧,前些日子北方又發了大水,百姓日子過的艱難,落草為寇的便多了起來。

宋玄記得兩年前這山上還沒有這麼一伙人,不想他在安定城裡呆了兩年,一出來卻對上一群騎着馬手執刀斧的壯漢。

那為首的漢子一個胡哨,幾個嘍啰便騎着馬,將宋玄團團圍住。

為首的男子瞧見他便啐了一口:「晦氣,是個窮酸書生。」

宋玄心道,你最好當我身上沒有油水,將我遠遠得打發了才好。

嘴上卻笑道:「這位壯士,我一個書生,身無長物,家裡更是窮的叮噹響,諸位若是要劫,怕也只能劫色了。」

「你這書生,胡言亂語。」那人聽了也覺得好笑,也無心搜他:「身上有多少銀兩,通通拿出來,敢藏一個子兒,老子砍了你。」

宋玄磨磨蹭蹭從腰間鞋底摳搜出幾個銅板來,又從懷裡撿出一塊碎銀來,苦着臉地遞給那人:「好歹給我留個燒餅錢罷。」

男子一見,氣焰更消,當真摔了兩枚銅錢給他,煩躁地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宋玄撿起那兩枚銅錢,低着頭往前走,沒走兩步,忽聽得身後傳來一聲低喝:「等等,你站住!」

宋玄登時立在原地,不知自己被看出了什麼端倪。他心裏倒也不是很怕,雖說人腿跑不過馬腿,但他至多也不過破財消災罷了。

山匪雖兇殘,卻大都講究個「義」字,也不至於跟平民百姓過不去。

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又驅馬前來,從上往下瞧着他:「你是個讀書人?家住哪裡?」

宋玄不明白他怎麼忽然提起這個,只低聲道:「在下安定城人,出來探親的,念了兩年書,只是腦子不太好使,只得了一個童生。」

男子問:「連個秀才也沒考上?」

宋玄做出幾分沮喪的模樣來:「若是中了秀才,我又豈能潦倒至此?」

男子擰起了眉毛,好像有些為難,最終只道:「算了算了,就你了。」

宋玄不解,還沒來得及問,就聽那漢子吩咐:「就這個了,帶回山裡去。」

宋玄暗道不好,還未來得及動作,就被那人一把提到馬上。

只聽他咂舌:「好你個窮書生,瞧着瘦猴兒似的,怎麼這樣沉?」

宋玄心想那是箱子夾層里銀兩的重量,跟他有什麼關係。

這人話音剛落,就聽「嗷嗚——」一聲,一道黃色的影子閃過,二狗竟一躍而起,直撲向那嘍啰,亮出了一口鋒利的獠牙來,嚇得馬匹抬腿長嘶,將兩個人都給甩了下來。

糟了,忘了二狗了。

顯然二狗是見他要被強行帶走,便要護他,卻不想讓場面一下緊繃了起來。

宋玄連忙呵止二狗的動作,眼見着事態緊張,一眾山匪紛紛抽出刀來,似乎要將二狗當場剁成肉糜。

宋玄忙道:「這是在下家中養了多年的護院狗,這次家人不放心我獨自外出,這才帶了出來,畜生不通人性,還請各位高抬貴手,放過它吧。」

男子被狗驚落了馬,丟了大臉,本拾起刀來要砍,卻還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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