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人之下》[許你一人之下] - 第6章

兩人經了這一出,氣氛倒稍有緩和,只是畢竟身陷囹圄,似乎也生不出相互攀談的興緻來。

到了晌午,宋玄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忍不住躺着唉聲嘆氣:「我不怕這群山匪來處置我,只怕自己先餓成了人干。」

話音剛落,就聽見柴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宋玄便知道有人給他們送飯食來了。

外頭那山匪邊走還邊哼着歌,宋玄細一聽,唱的竟還是自己聽過的艷曲兒:「紅綾被,象牙床,懷中摟抱可意郎。」

姬雲羲聽得尷尬,撇過頭去不肯做聲。

那山匪不覺得自己哼的曲兒又什麼不妥,推開門來接着哼:「情人睡,脫衣裳,口吐舌尖賽沙糖……」

姬雲羲又咳嗽了一聲。

宋玄卻忽的笑起來,接着那人的上茬跟着唱:「……叫聲哥哥慢慢耍,休要驚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

那山匪聽他動靜一愣,接着便掛上了一臉痞笑:「好你個酸書生,面上看着痴傻,竟也不是個老實的。」

宋玄並不分辨,只笑着一拱手:「烏鴉笑豬黑,兄台與某同類。」

那山匪本是看守柴房,送飯送菜的,聽宋玄唱了艷曲,便以為宋玄與自己同是貪色之流,心裏多了幾分親近。

他便不再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反倒涎着臉笑道:「書生,你午飯晚些再吃,先跟我來,我們大當家回寨子了,要來見見你。」

宋玄點了點頭,餘光瞧見姬雲羲仍在角落裡頭坐着,只笑道:「有勞兄台帶路。」

宋玄向來機敏善變,九流三教混得精通,只路上幾句話的功夫,就跟那山匪打得火熱。

「什麼兄台,你只叫我吳四就是了。」那山匪攬着宋玄的肩,兩人嘻嘻哈哈地往外走去。「我跟你講,你莫怕,這次不是要害你,反而是有個天大的好事等着你呢。」

宋玄順着他問:「什麼好事?」

吳四神神秘秘道:「這可不能提前告訴你,只是別人想輪,怕還輪不上呢。」

宋玄隱約摸出什麼來,卻不着邊際玩笑道:「你們大當家不會是要將我捉做壓寨夫人吧,我可瞧見了,跟我關一起那小子花容月貌的,別是你們大哥好這一口罷?」

吳四忍不住給他一肘子:「胡咧咧什麼?小心我們大當家把你腦漿子打出來。」

又猶猶豫豫地說:「柴房裡那病秧子,你別跟他搭腔,他是我們大當家親自抓回來的,一開始說要換贖金,如今不知怎麼的,贖金沒換到,還不知道日後要怎麼處置他呢。」

宋玄奇道:「他瞧着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怎麼會換不到贖金。」

吳四道:「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行當做的多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富貴人家都腌臢的很,要錢不要人的大有人在。」

說到這裡,吳四也嘆了一聲:「那病秧子實在命不好,估計是家人看他沒了救,才不肯出錢來換,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病死過去,沒得叫我們沾了晦氣。」

宋玄一副認同的樣子,;連連點頭附和,儼然已經與山匪成了同夥。

一路說著,宋玄便被吳四帶到了正廳前,這廳堂裝飾粗糙,卻頗為寬廣,正中間的虎皮椅上坐着兩人,右邊坐着的那個正是強帶他上山的那個二當家,而左邊那個眉目剛硬的,只怕就是吳四口中的大當家了。

吳四捅了捅宋玄的腰,給了他一個「機靈點」的眼色,便高聲喊道:「大當家的,人已經帶來了。」

宋玄面無懼色地走上前去,率先一揖:「在下宋玄,見過寨主。」

那大當家見他如此,眼中倒有了幾分激賞:「小兄弟,有幾分膽色。」

那大當家雖是一身的草莽氣,說話倒不失直率,一來二去問了宋玄幾句家常,見他對答如流,並不畏懼,便轉身對那二當家說:「你說他不行,我卻見他不錯,我這寨子不要他,難道要請些窮酸掉書袋的老丘八?只怕剛一進門就嚇尿了褲子。」

二當家點頭連連附和:「還是大哥想的周到。」

那大當家便對宋玄道:「宋兄弟,我這裡的情形你也瞧見了,我並非有意要擄你,只是我們這一夥,皆是些不識字的莽漢,迫於形勢落了草,卻連個識字的人都沒有,實在多有不便。」

「我見兄弟有些學問,又直爽仗義,不知願不願意同我兄弟二人拜個把子,在此安家?」

宋玄這才明白過來,對方為何要捉他上山。

竟是這山上缺了個師爺。

宋玄微微皺起了眉頭。

若是放在以前,他倒也不是不能留下來。畢竟一個算命的江湖騙子,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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